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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第三六章:直前最需勇[1/2页]

权丞 安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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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船头,两广总兵、平江伯陈圭只觉得心底沉甸甸的。
      而他身边的桂林参将齐敏,这几日几乎都不干别的,只焦灼地瞪着有气无力的风帆——正因接到汇报,齐敏独自在自己座船上时詈天骂地,为行军不能出意外,才随意寻理由把他拘在自己船上。哪怕是脑子里塞满肌肉的武将,身边有上峰在时,总是要理智一点、收敛一些的。
      兵船离开广州两天了,逆流而上时风向不利,速度犹如乌龟,船这才刚刚过肇庆。
      齐敏又焦灼犯了,在甲板上来回踱步,神色阴郁。
      本来嘛,别人没及时赶到桂林城,最多就是个“救援不及”的罪过,而他是桂林参将,被征调支援湛江固然没错,大家也都知道诸猺獞战力也就那么回事,前任总兵安远侯柳珣镇守时,常常揍得他们满头包。但……谁敢指望卫所和团练的战斗力呢?设若桂林有失,“守土有责”四个字下面沉甸甸的责任,就能砸得齐敏眼冒金星。
      陈圭当然知道得力干将的糟心感受,苦笑安慰道:“吾等虽远离,桂林城坚固,广西都司镇守亦无大碍。”
      目光呆滞望着岸边,齐敏答道:“下属并不担心桂林城,就算众猺獞睡着了,做梦也不敢想攻得下桂林城。只是想到周遭县城肯定出事,加上兵备道多半会吃亏,嘴快参上一本……用毛锥子的官儿口大,我等粗人口小。”
      陈圭再不劝这种事情,只道:“吾已命人去前几站预备纤夫,尽量快些赶路。”
      他们都清楚,这逆流而上的千里路,再赶,也起码十余天之后才能回桂林。但要是弃船上岸行军,咬牙强行的话,肯定比逆行的船会快一些,粮草沿途州县也会捏着鼻子供应,却带不了诸多兵器,用牙咬吗?
      犹豫片刻,陈圭还是挑让人心情好些的话题来闲扯:“军报道是欧阳提督赶过去,当比我等早到。”
      齐敏脸色更苦涩:“原本只担忧殷俊不得不去现眼,打败仗我吃挂落;现在又搭进去一位提督,再大败亏输一场,这罪责……更吃不消。”
      沉吟片刻,陈圭非常有良心地安慰这位左右手:“真到要说话时,这次却不会干吃大头巾的亏……两位藩台皆知情,断断不会坐视。”
      忙抱拳道谢,齐敏感激涕零。
      但他们这两位之中,谁都没有指望带着亲卫进城的欧阳必进能绝地反击,打赢这一仗、从而平定蛮乱。
      哪怕欧阳提督权力很大,能节制他们这些武将,能调动两广所有兵马、能命令打开所有甲仗库。但,一书生带兵打仗?……笑话。
      让他们心中格外焦灼和凄凉的是,真正能打仗的武将,却没有任何制衡力量,阻止笑话上演。
      
      被武将们作为救星之一提及的广东胡松,正在广州城藩司衙门的后院书房中,被国家大义和爱民良知冲突反复交煎心头,绕室彷徨。
      收到阳朔城外猺獞互殴、无辜百姓遭殃的消息之后,他就一直这般煎熬,鬓边白发添了好些。
      为遏制朝中奸党声势,胡松随时可以自己吃亏。但……阳朔城外本就是国家极僻远之地,艰辛求生尚且不易,再平添这等灾殃,也太……
      读书人的良知,让他夜不能寐。
      长叹息一声,胡松匆匆走到书桌边,提笔录自己的旧诗作:“……不堪回首望长安……枫叶未传秋意老,梅花欲寄陇头难。知君要遂封侯志,佩剑冲星夜夜看。”
      对着“封侯”二字,胡松越看神情越凄凉。
      胡松之所以这般痛苦,正是因为他很清楚,出事之后,欧阳必进不得不救场,匆匆赶去桂林,而陈圭就算亲自划桨,也肯定会晚上十几天。而欧阳必进绝无可能等那么久,必须提兵征剿,只会徒然消耗钱粮甚至性命,让形势更糟糕。
      遏制严党的目的是达成,但……良心会痛。
      是的,胡松非常确定肯定以及认定,欧阳必进必须动兵,且肯定会输!
      
      这么想的绝对不是胡松一个人。
      差不多的时间,桂林城藩司衙门中,李香正努力收敛眼底的喜悦,端出跟旁人一样好像有些惊惶的表情,静静聆听。
      出事之后,广西都司的一把手、都指挥使邹继芳每天来报道,目的是催李香开藩库,拿银子出来招募民壮守城。
      是的,不是出击,是守城。
      对邹胖子来说,天大地大性命最大,绝无可能牺牲自己出战——笑话,南方多是矮小滇马,哪里驮得动他?
      而每次来,都被李香拒绝。
      西南夷攻破城池的战例几乎不存在,李香也不认为这一次被他刻意打压走私商路、巧妙挑动的猺獞互殴,会造成自己性命之忧,那又何必纵容邹胖子的胆小怕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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