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郄看着屋里忽明忽暗,真气四溢,他微微向后仰,靠在门框边。容苑在里面已经一个时辰,他忽的想起十岁那年秋日思澄端给他的桃花酥,一口一个,清甜小巧,色味俱全,吃完之后舌尖游荡的暖暖桃花香沁人心脾。
他看向不远处的白色屋顶,思澄就在里面吧。他想。
在他的印象里,思澄这个人,什么时候都是开开心心的,一点烦恼也没有,没心没肺,缺心缺肝,玩世不恭,不学无术,任何时候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可是谁家有困难了,他却是第一个跳出来帮忙,谁受委屈了,他也一定是第一个跑出来报仇。
他大概是最好的少年。
“一月添香,二月夜未央,三月情诗慌张,四月对镜补红妆,五月相携游马十方,六月日日笙歌抛流光;七月为卿斟唱曲水流觞,八月年华辗转处陌上成双,九月田中百花争艳怜意满腔,十月眠里光阴归去思念倾满江,十一月冬雷阵阵我笑悲歌不恸上苍,十二月天寒地冻凭楼伫等把痴梦熬荒。”
谁说他不学无术,写起情诗来足矣赢得满堂喝彩。
突然忘了,这是那个傻子为了让他追陈情一夜未眠写出来的。字里行间细细推敲,掐准了陈情的心理活动,笔头不知被他咬烂了多少个。
那日他只是隐晦的提起陈情,低低的说着她挺好的…本以为无人注意,便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然而第二日清晨,思澄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出现在自己窗前,顶着鸡窝一样乱糟糟的发型冲他傻不愣登的挤出一个奇丑无比的笑。“喏,你的情诗!”自己内心的错愕掩饰不住,这时才明白,思澄这个人的心思,其实比谁都要细腻。
所以也会被伤的更深。
他闭上了眼睛。
木门吱呀作响,容苑走了出来,他垂下了向来挺直的腰,疲惫不堪。
“怎么样!”蓝郄迅速上前,看着按着眉心的容苑。
“嗯。”他简单应答,似乎完全不想再应一个字。
“没有大碍吧!”
容苑点点头,起身离开。他袖中的手微微蜷起,眉心是化不开的烦闷。
救了最不想救的人,心疼了最不值得心疼的人。
蓝郄久久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里慢慢蓄上了泪。
他一别身子,走进了屋里。
“回来了?”榻上思澄笑着看向一袭白衣的容苑。
“谁啊?”他问。
“没谁,来找云叔叔挑战的。”容苑侧过眼不看他。
“骗人。”思澄眉间一蹙,“你每次说谎都不敢看我。”
容苑假意咳嗽两声,“没…没有。”
“再说!”思澄提高了声调,“是蓝郄?”
“不是,别闹了,乖。”容苑放平了声色,轻轻诱哄,眼中无奈满满,抬起手搭上思澄毛茸茸的发顶。
思澄眉头一横,一把打开面前人的手,容苑皮肤本就白,被他这么一打立刻红了一片。容苑温温润润的看着他:“怎么了?”
“骗子。”思澄一拉被子盖过头顶,把自己整个人裹粽子似的圈了起来。
容苑看着面前一团被子有些无措。“思无邪,出来,把自己闷坏了。”
“你出去!”
…
容苑拧了拧眉心,这是个祖宗吗!
“是陈情…”话音未落,就见思澄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撸起了袖子弯腰就要穿鞋,容苑急急的按住他,搂在了怀里。
“别去了乖,已经走了。”他抱住火急火燎的思澄说道。
“走了?!”思澄的声音猛地放大,“她没有来见我!”
容苑揽着他,说道:“她来求药。”
“为陈阿姨。”他补充道。
29.腰酸背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