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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南蛮于飞》[1/2页]

黄石录 公子青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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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玄水侵蚀过后的巨大城市里,蓝色少女隐约听到了从万里之外的海上传来的欢歌笑语,那像是海的声音,透过巨大的海浪和海风断断续续传到了这里。
      从草堂齐檐高的“浊线”跳下瓮牖(破窗),那是被泥沙浸染过的痕迹。经过一番擦拭、修理,眼前这座几毁于洪涝的陋室总算有所改观,变得稍稍像个兰茝绅士之所。
      届时,夕阳中徐徐走来了另一个白衣公子的影子,他右手提着卣(you古盛酒器,石质,有提梁,小口有盖。细长颈,深腹圈足),左手串着五只斝(jia一种类似爵的酒杯,石制。状如爵而较大,圆口,有鋬(an)|提手和三足),身后,左右分明还跟着一个背着箪(一种竹制圆形或椭圆形背篓,此处仆人所背负的,是长椭圆形的箪,尤为笨重),和另一个合盘捧着盂和匜(yi盥洗时往盘中注水的用具,形椭长,前有注水的流|柱形口,后有鋬|提手,有的带盖,有四足、三足或无足。此处仆人所捧的是四足匜)的使人。
      吃顿饭如此小题大做,一看就是百里璟这个花花公子!一闪水蓝色及膝短裙,穿着平底鲛绡长靴的少女正避之不得,对方已经大步风生地粘了上前,阻在了她的去路,双手不依不饶地呈一字展开了,“姑娘请留步,今晚这顿晚餐我可是特意为你和老师准备的。何不尝一尝再走呢······”
      “你看,我可是特意给你带了这里的竹叶青!”百里璟偏头,笑着示意了右手间的两个卣。“我记得你第一次和山癸姑娘去我府上的时候,你很喜欢这种酒。”
      “这种竹叶酿成的酒色泽金黄碧翠,喝起来又醇而不烈,只需一小尊,便能使人心旷神怡,肝肺润畅。确实是好酒。”淼瞥了眼他右侧,说的直白。
      “是嘛!姑娘品此酒的意境简直和在下不谋而合!”同样作为医者,百里璟此言却无丝毫阿谀恭维之意。“我打小随父亲啜食此酒,却从未听旁人真正道出它的妙处,今天听姑娘一番见解,方才知晓什么叫真正的体肺之言!”
      “喂,你们小两口究竟还吃不吃饭呐?不如就叫上那两个小伙子一起来吃吧,看你带了五个斝,老夫也饿哩。”正当两人陷入尴尬之际,旁边一鹤发鸡皮,穿着米白色苎麻大褂的老头子开始了插科打诨。
      听到这话,百里璟倒是乐观其成,只是淼既不羞涩,又不反驳,只随了老头子一眼,“我今天忙了一天,累了,你们先吃吧。”
      “既然忙了一天,那就更应该好好用膳。有什么事,容后再做不迟。”姒缮即刻向那边两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是啊姑娘,你不放就依先生所言,也不枉我们这累死累活的从城东到城西啊。”竭妥妥放下身后竹箪,抬手揩了揩额间细细密密的汗。喘息。
      淼一时无法拒绝,便应道:“那好,今天柳先生恰恰送了我不少桃子,现在我就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吃吧。”说着,竟是从他臂弯猫了过去。百里璟心血澎湃地一回头,那水蓝色身影一晃,恰恰跳入了门槛拐角处。
      由于姒缮居所过于简陋,她后脚又从绳门(用绳拴住的破木门)中跨了出来,右腕中赫然多了个竹篮子。上面用粗布裹住了里面一些“凹凸不平”之物。
      “劳,快用石匜取水来!”百里璟一激灵,赶忙就将手中的酒卣和石斝交与了竭,正欲上前抢手,那蓝裙姑娘却出言制止了他,“不用了,这些桃子事后柳先生都用盐洗(一种除去桃毛的方法;将生桃置于温水中加盐浸泡,稍后桃毛就会自动脱落)过了,你如果要吃的话尽管拿就好。”
      百里璟一时无语凝噎,怔了怔,才吩咐道:“那就取水和绢来,供姑娘洗漱。”他知道这两天她在姒缮这里学礼,每餐前必以清水盥洗,除去尘垢。
      “谢谢。”淼微微躬身,飘忽从他身前走过,“劳大哥,也谢谢你。”
      “哪里,姑娘可真客气。”劳顺手接过她提供的竹篮,走到另一边,同竭坐下了。
      淼取出玉盘中的丝绢,往脸上一敷,那种自然而然的冰凉凊人感即刻透过肌肤在全身舒开了来。
      “嘎嘎——嘎嘎!”
      就在这时,城郭外西郊的林子里猛然爆发了一阵惊栗的鸦叫!姒缮等人一酢,顿时停住了对饮。百里璟当即搁下石斝,起身往远处眺去——只见那群夜鸦纷飞,惊羽竞地,像是那里刚刚发生过什么。
      “癸癸······一定是癸癸回来了!”几乎同时,另一边的少女是拔腿便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懈怠饥肠。
      癸癸······
      百里璟眭着她渐行渐远,迅速消失在太原西街尽头的身影,心里摹地有种说不出的预感。
      “啊哈,老师你们先吃,我和她一起去看看,马上回来。”然而表面却是风平浪静。
      姒缮皱了皱眉,明显是瞧出了什么端倪,却是借酒惺忪,老脸醺红,“去去去,快去,别在这儿妨碍我们吃瓜喝酒。现在可暑气正盛呢······”
      “来,小伙子,不用管他们,我们继续喝······这可是百里家上等的汾酒!平常还喝不到呢!”正着,又醉醺醺开始同竭和劳两兄弟对饮酬酢。
      这个老酒鬼!百里璟不由在心里暗叹,临行叮咛:“你们看好先生,我这就去追她!”
      竭和劳此刻也是酒劲上涌,加之心里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便也不好打搅公子美事,不耐地挥了挥手,一边喝的正酣,“公子你就放心去追!这里有我们陪着呐······嘿嘿、嘿,喝!”
      姒缮醉眼朦胧,又雾里探花似的一觑,届时,西街哪里还有白衣的身影······
      自那一别之后,山癸足足离开了两三天,和从前一样,离开了她,淼就感觉像是失去了怙恃的孤儿。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中原凡间。即便她全身全意都投入到学习当中,这种孤独恐惧症亦丝毫没有衰减。
      今天恰恰是她离开后的第三天,淼满怀着憧憬,大步向那片原始的丛林深处走去!
      所幸山癸教了她粗浅的隐身术,以至于她就算是在林中疾走也不会招来那些毒虫猛兽的觊觎。通过询问那些林间的水珠,她很快知道某个具体位置发生了什么,然而,当她栉风沐雨地赶到现场时,看到的却是另一张熟悉的面孔——他正在和一个穿着玄色大氅背负一柄木剑的道士缠斗。那竟是不久前在太行山中救了她一命的黑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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