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可以忍受。因为作为王的女人,注定无法独占夫君的心。王后早就将这点看透了。
岂料戚家却得寸而进尺,不仅抢了她的丈夫,还张罗着要她的命。最犯她大忌的,乃是几次三番地谋害她的儿子。
在那段非常的时期里,蕴藏在心中的怨恨与焦灼,早已淹没了夫妻的情意,她对汉王早已经燃不起任何的激情。况且人体的机能偏又是用进而废退,经过两年多的煎熬,如今已是天葵渐竭难以承恩了。索性便将这一切抛得远远的,以求眼不见为净。
夫可让子不可让。谁敢动她的孩子,她就要跟谁拼命。只是戚懿正受到汉王的宠爱,要对付得讲究些策略。
王后想了好久,觉得其他嫔妃可以受宠,但不能专宠,更不能恃宠而娇,甚至于恃宠为害。
故而那天遇到石勤之时,便想借助她到汉王面前分宠,用以打压戚氏的气焰。
如今戚美人刚生下次子刘友,身体还没有恢复,也不宜侍奉君王。石勤借此良机应当能站稳脚跟,在汉宫中占得一席之地。至于日后能够走到哪一步,却是难以料想。但以石勤的能力,应当不会太差,而自己作为王后,总有能够帮忙的时候。如此一来,戚氏的气焰多少会受到压制。
次日上午,王后打点好石勤的事,便带着几名侍女,押着一列队伍来到城门口。走在头里的楼烦大声叫道:“此乃霸王项羽夫妇的灵柩,当运往谷城择地安葬,请打开城门放行。”
“既是如此,且请稍候,待报过季将军再作定夺。”城上答道。
不大一会儿,只见士兵们箭上弦,刀出鞘,城门方才缓缓打开。霸王手下五虎将之一的季布,亲自率领一群将领在城门口跪迎。
“这是霸王与虞姬的灵柩,季将军可要开棺查验?”王后问道。
“此事既然由大汉的王后亲自押送,自然无须再去打扰亡者安歇了。”季布说完,又问道:“鲁地民众既然誓死不肯降汉,王后为何还要亲赴险地,难道就不怕再次被扣为人质?”
“将本宫扣为人质有用吗?西楚霸王、雍齿等人早就已经验证过了。”王后笑道,“何况本宫此番乃是为虞妹妹的情意而来,所行乃是仁义之举。季将军大名天下皆知,为当年对项羽一诺,不惜一命死守鲁县,岂肯借一妇人行此不义之举?本宫此番若是有眼无珠,看错了将军及鲁地的民众,也应当以死以谢汉王了。”
“王后将霸王夫妇灵柩运到此处,到底有何用意?”季布沉吟半晌,方才问道。
“霸王当年在怀王帐下曾经被封为鲁公,死后自当以鲁公之仪葬在鲁地。另外——”王后直视对方道,“本宫还为挽救一城的生灵而来。”
“此言何意?还请王后明示。”季布道。
“‘季布一诺,千金不易,季将军重诺之名,天下尽知。可季将军不应该为了信守一诺,便借着鲁地民众恪守礼义的气节,将他们捆绑在一起,置谷城数万生灵于危境。”
“果如王后所说,季布重诺、鲁人重义,便都有不对了?”季布反问。
“没有人觉得重诺与重义有何不对。只是势易时移,为人处事也当有所变化。”王后道,“季将军昔日是霸王帐下的大将,自当为他守义尽忠。可如今霸王战死,天下已经被大汉统一,此诺自然已经取消了。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当前的形势下,中原各地都应当归入王化,况且谷城只是弹丸之地,又岂能与天下王师相抗?将军如果再以一个‘义字为由继续抗击王师,只能招来屠城之举,那时城内数万之众岂有万幸之理?此事还望将军仔细斟酌。本宫此行,也只为谷城争得几数日的时间。”
季布沉默良久,方才说道:“诸事都可再作商议,眼下先将霸王夫妇葬了,让他们入土为安才是。”
王后自然赞同。
于是选得城东高地作为墓所,即日组织民众挖掘营造。
次日,季布再也没有出现。只是派人协助王后设下灵堂,让众人都进来祭拜。王后将事情都委与城内人去办,自己倒无事可为,便打算找些将领或乡党进行沟通。只是在兵临城下的节骨眼上,主将还没有发话,他人又岂敢随意妄言?
到过好几处,众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王后见时机尚未成熟,如果轻举妄动,不但于事无补,还极有可能为他人招引来祸患,于是决定静观其变。
第一百四十二章 谷城说降(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