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于这个世上是否真的有仙人，是否真的需要仙人。
所以王洛才有此一问。
结果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仙人这个形象已经在世人的脑海中存在了太长的时间，就连一个把守城门的无名小卒都在幻想憧憬。
王洛道：“你所认为的仙是什么样子？”
闻常压抑住他的兴奋，这是王洛王大人与他说的第二句话，他可要想好了再说。
闻常眼神渐渐迷离，口中说道：“仙人那可是住在天上飞来飞去的，能呼风唤雨搬山填海的存在。”
王洛听完之后笑了起来，不是因为闻常说的可笑，而是因为仙人的形象在普通凡人与修行之人的眼中截然不同。
修行中人更注重的是境界，而凡人更在意的是威能。
“你相信这世上有魔吗？”王洛又问道。
天气渐暖的春夜里平白起了寒意，虽然现在仍旧下雨，可在闻常看来，身体上的寒意仍旧比不上心里的寒意。
魔这个字让人望而生畏，更何况是在这阴气正浓郁的深夜之中。
魔是什么样子？
古籍中记载魔者，好杀戮，嗜血成性，形态可怖。
只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人将心中最阴暗的那一面释放出来，形成了一个最可怕的形象。
所以这也是典籍中只有介绍，却没有具体描述的原因所在。
实在是因为付诸文字或者诉诸于口都会让人望而生畏，闻之胆颤。
但若有仙则即有魔，正如天地分乾坤，万物有阴阳，这世间有正即有邪。
闻常不敢答话，王洛又换了一种问法：“你认为魔应该是什么样子？”
闻常打了个冷颤，如果深夜里的神灵真的有那么应验，他一定跪地便拜，用他最真切的诚意祈求这位平时连目光都与他对视的王大人今日就不要再有这么好的兴致来折磨他了。
可世上的神明总有打盹的时候。
闻常快哭了出来，一方面是因为王洛幽幽的问话，配合着深夜里恐怖的气氛，让他一下子联想起了最恐怖的事情。另一方面是因为神灵对于他的祈求毫无反应。
闻常只好颤抖着回答道：“魔大概无恶不作，没有人性吧？”
王洛怜悯的摇着头，如果世人对于仙的想象过于美好，那么对于魔的认知就太过仁慈。
魔带来的不是痛苦，而是毁灭。
“你说的那只是魔教。但我认为魔教不应该是魔。魔也不会是魔教。”王洛道。
闻常有点搞不明白这位学识渊博的王大人今日怎么说出这样一句废话，而这句废话好像还有点错误。
魔教可不就是魔嘛。
但这样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因为闻常知道，他的见识肯定不如王大人。
“我知道你，你从十六岁入伍，并没有去镇守边疆，反而做了一名最不起眼的守城军。这六年中，每次都是你在夜里给我开门，却从来不像别人一样乞求我能注意到你。所以六年来，我从未和你说过话，哪怕是真正的将目光放在你身上片刻。因为我总是想，阿谀奉承的人虽然令人厌恶，但这也是一种手段。你却没有年轻人该有的冲劲或者野心。”王洛平静的说道。
第五十六章 深夜里有神灵[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