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昨晚忙了一夜,真是恬不知耻。”虽说康熙后来的语气越来越严厉,其实心里对这十份口供是满意的,只是他不能表露出来,他是在演戏,也想看看老四的态度。
一直跪在地上磕头的隆科多心里并不害怕,他昨天从康熙手里接过差事就知道挨骂是免不了的,不受处分就算是轻的了。这种事是不能深究的,也不是他能查得清的,但又不能不有个交代,他呈上去的完全没有掺水的口供火候就刚刚好。但这样一来,事情查得不清不楚的他就免不了要挨骂,但这骂他是挨得心甘情愿的,所以他表面是诚惶诚恐,心里是暗自欢喜的。倒是康熙把口供递给老四,让他心里跳了一下:我刚刚只顾撇清自己,怎么忘了这一茬。不过,四爷该不会说我先把口供给他看了的吧。提心吊胆的隆科多听了半响也没听到老四有什么异常的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康熙在演戏,隆科多在演戏,老四也在演戏。他接过口供就仔细而又认真的读了起来。全然忘记了一模一样的口供他身上就揣着一份,内容呢他早就知道了,而且已经想好了说辞。其实老四听到康熙说起口供就在想:我该不该说我已经看了口供了?今天我去步军衙门,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在老十三那里的事就是故意做给老八他们看的,他们会不会把两件事拿到一起来做文章?嗯,应该不会,事情能够就这么揭过去,是他们求之不得的,想来不会再纠缠。既然隆科多想撇清自己,那我卖他这个人情。
“皇阿玛,儿臣以为隆科多一夜之间有此成果已经不容易了,当赏不当罚。”老四读完口供,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儿回道。
老四一开口就表明的态度让康熙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虽然老四这样的态度是他想要的,可这样轻易放手又不得不让他多想一层,康熙不易察觉的挑了挑眉毛,说道:“哦,那你说说看。”
老四知道康熙有此一问,不慌不忙的道:“皇阿玛,眼下正是西北用兵的时候,文治武事诸多待人料理,百事以祥和安谧为要。要是十三弟一行遇刺一事传出去,却是一波未平大波再起,必然闹得人心惶惶,影响战局也犹未可知,儿臣以为不必求之过深。其实这也是十三弟和弘昼的意思,他们认为贼首已经伏诛,逃出去的小喽?慢慢追查便是,实在不宜大动干戈。却没想到逃走的二十余人已经被隆科多擒获近半,所以儿臣以为隆科多当赏,这是儿臣的一点小心思,请父皇明察。”
康熙宽心了,欣慰的道:“弘昼真是这么说的?唉,这些都是老成谋国之言,也不知他小小年纪是怎么想出来的。好是好,只是太难为他了。”
“儿臣现在看弘昼也觉得他是一天一个样,要是几天不见都不敢认他了,这些都是父皇调教得好。”老四先拍了一下龙屁,又接着说道:“儿臣以为那几个贼窝子是绝不能留了,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就必须要为当地百姓和过往客商除了这一害。”
“嗯,这样,你牵头,让张廷玉、马齐具名把奏折呈上来,朕批阅后八百里加急发往山东、河南等地总督衙门,命他们火速办理。”
“扎。”老四、张廷玉都跪了。
山东、河南、四川、山西四省总督陆续接到这份折子,全都惊疑不定。这些山头都是他们辖下的,也派兵剿过,但因为种种原因,最后不了了之。但今儿这是怎么了,这群天杀的究竟得罪了那路神仙,居然是四爷牵头,上书房大臣联名,皇上朱笔御批,血红的大字晃得人头晕眼花:以上事宜,月余料理,否则仔细尔等性命。所以他们惊疑归惊疑,谁也不敢怠慢,全都是亲自坐镇,连夜调兵遣将,辎重、粮草、兵响一样不拉,竟有点大军征战的味道。有了这一帮大佬的严厉督促,最快的不过半月,匪情严重的、地势险要的也就三十天,就把盘踞了十来年的悍匪一剿而空,上奏折子就飞似的到了康熙的几案上。
第五十一节 余波未平(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