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认为邵将军的决断小题大做了。若从将军人真的是在千里之外的西北大营,恐怕直到现在都还未收到邵懿成的传令呢。
等待的时间无比漫长,香一截一截燃尽了,化成香灰,悄无声息地掉到了香炉里。
添了一层,又添一层。
“传令下去,包围从府。”邵懿成挥手下令。
他的话音刚落,一直守在门口的府兵冲进来报,“西北大营的从将军到了,正在门外等候。”
“传进来。”邵懿成作了个传令中止的手势,让受领命令的士兵退下去,让另一名士兵传唤从启阳进来。
“属……属下罪该万死!”从启阳一进门便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谢罪,“属……属下失职,教……导无方,令……令陛下和……将……将军受惊了,请……请将军按军……军法处置。”
本来在一旁坐着等待的施将军和余将军见了这个态势,也坐不住了,慌张地跪在从将军的身旁。
“属下也……也是刚刚才得知,竟……竟然有一群士兵拦……拦在了圣上出城的道路上……去请愿讨军饷……”从启阳的脸色苍白,嘴唇白了又紫,整个人如筛糠一般,几乎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却又在竭力解释着,“属下……真……真的……不知情,什……什么也……不知道啊!”
旁边的施余两位将军听到了事情的缘由,纷纷变了脸色。知道这是十分之重罪,连替从将军说情的话语,都讲不出口了。
“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邵懿成的厉声道。
从启阳结结巴巴,断断续续地交代了情况。
朝廷的军饷一季一发,现在眼瞅着到了夏末,但朝廷的夏季军饷却还没有发下来。
士兵们本打算拿着夏季的军饷,秋天去购粮,现在军饷被拖欠了,心里自然着急。
更令他们生气的是,据说被拖欠的军饷是被挪用给皇帝修葺夏宫去了。
于是西北大营一个分营的都头站出来,说要去向皇帝讨军饷,其余几个离都城较近的营房也各自有人响应。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堵在据说是皇帝的撵车会经过的路旁,等皇帝出现了,便围堵了过来。
“属下知道的……就……就是这些了。”从启阳忙不迭地将功补过,“属下已经扣下了犯上作乱的那个都头,也正在追查……今天下午参与的都有哪些士兵,等查出了一定会……会……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邵懿成眯了眯眼,觉得从启阳说的,不像是假话。
太后克扣军饷的手段,邵懿成之前也是领教过的。当时两方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太后豢养的文官最终败下阵来。
尽管拖延了半个月,还是如数发了,却也给军队上下造成了不小的骚乱。
由于服兵役的青壮年男子都是家中农活的主力,应征入伍了之后,家中的粮食生产便会受到影响,所以他们需要用钱买粮,以保证家中老小的生活。
一旦军饷发不下来,家中的生计便成了问题,他们自然是无心服兵役,转而向上级军官抗议。
这次也是一样。
只是这次抗议的人,居然知道直接越过上级军官,而向皇帝抗议。甚至还能得到皇帝出访的确切消息,知道是走哪一条路。
这就证明,知道消息的人就在军队之中。而这个人,很可能是太后派过去,埋伏在军中的眼线。
“为首的都头是谁?”邵懿成决定要亲自审问。
“是一名名为申屠安的都头。”从启阳急忙回答。
“明日把他押过来,我有话要问他。”邵懿成令。
邵懿成与三位将军的对话,廖若在正堂的侧门处听得一清二楚。
当他正在消化着那位从将军所讲的一切的时候,邵懿成已经从侧门里出来了。他来不及躲藏,碰了个照面。
“陛下?”邵懿成先是楞了一下,随即便把他抱了起来,“您不好好睡觉,跑这里来做什么?”
廖若有些慌张,只怪自己还不太清楚邵府的房间布局,和邵懿成的行动规律。
他本以为邵懿成与三位将军谈完话之后会从正门出来,去跟长公主说明突然回来的缘由。却没想到邵懿成从侧门里面出来,准备直接回卧室。
“朕……朕……”他本想装傻充愣地不回答,但邵懿成却一副饶有兴致审问他的样子,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宵禁的夜晚,家家户户要控制灯火,邵家也不例外。
院子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月光流淌在邵懿成的眼睛里面,晶晶亮的,显得格外真诚。
“朕……想要邵哥哥。”廖若憋出了个答案,突然又觉得有些歧义,顿时红了一整个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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