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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以改变日后惨死的悲惨命运。
      所以他不能满足于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能只是去当一个旁观者。
      他要实权,要掌控,要改变。
      邵懿成看出了他的心急,安慰道:“字要一点一点的识,才能记得牢。陛下不必心急。”
      “朕,想,学。”廖若一字一顿的表明自己的心意。他不能过多地流露出自己的意图,只能“愚笨”而坚定地说出这三个字。
      “若想学得快,记得牢,最好自己多写多练。”邵懿成见他盯着兵书的字体不眨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
      廖若点点头,伸出了藕节般的手臂,做了个抓笔的姿势,“写。”
      邵懿成拿来了笔墨纸砚,将兵书挪开了一片地方,将宣纸铺了,镇纸压好,开始研磨。
      廖若有些心虚地看着镇纸上那玉雕的栩栩如生的盘龙模样,又有些后悔了。
      他不会写毛笔字,但那个死去的小皇帝肯定是会写的。这样一来,岂不是更暴露了他不是小皇帝本人?
      “不要你……”廖若伸手扒拉上了邵懿成正在研墨的手,“出去。”他想让邵懿成出去,只留自己一人练习着写。
      “陛下,是你让我教的。”邵懿成看了看他覆在上方的细幼白软的小手,与下方骨节分明的大手对比鲜明。又抬眼看了看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有一丝胸有成竹的得意。
      “当初你说要我,就不要后悔。”
      “不……不要了……”廖若的小细嗓子有些底气不足。
      他想拉拢邵懿成,利用他的势力,也想让邵懿成教他识字,甚至教他骑马射箭(最不济,今后逃跑的时候大概也能用得着),但同时又不想让邵懿成去接近他,猜忌他。
      他习惯了与人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永远只是业务往来的关系,不涉及私交。
      但现在邵懿成却一再缩短了这个距离,一再打破了这个界线。
      这种突如其来的闯入与亲近,令他不安。
      “陛下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怎能出尔反尔?”邵懿成研墨的那只手,任凭他如何拉拽,都是纹丝不动,甚至连研墨动作都没有停止过,
      “当初我征询过您,您可是亲口说要我的。”
      是亲口说的,但现在后悔了。廖若扒了一圈未果之后,只得蔫头耷脑地规矩地坐着。
      真是史上最快的打脸。
      墨研好了之后,邵懿成挑了一只最小的狼毫,沾了墨汁递到他手里。
      他只能硬着头皮回忆着拿毛笔的姿势,抓住了笔杆。刚落笔,手便抖了起来,在雪白的宣纸上滴落了一滴墨滴。
      “朕……”廖若想开口说不写了,但抬眼又看见了坐在对面的邵懿成的眼神。
      邵懿成敛起了笑容,眉头微蹙,眼里的情绪,讳莫如深。
      是只看他握笔的姿势就明白了是么?逝去的小皇帝断不会如此笨拙。
      廖若一边自责着自己的鲁莽,又觉得既然邵懿成疑心却不挑明的话,那么便索性不去理会,破罐子破摔吧。
      他心一横,撩了撩袖子,集中注意力观察着篆书的字体,一笔一划地去学着模写着篆体。
      兵书上工整而干净的小字,被他临摹成了斗大的字。笔画倒是写得清清楚楚,只是粗细不匀,结构不整,十分之难看。
      连续写了几个,他的注意力越来越集中,不再去想邵懿成是怎么看他的,只是想快点学,学多点。
      正在练习着难看的篆体字的时候,他突然被抱了起来,紧接着便坐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身后的那个人伸出手来包裹住了他的小手,一笔一划地带着他写。
      他只觉得那个人的手掌是干燥而温暖的,将他冰凉的颤抖的小手支撑了,捂热了,一点一点扶着他去练习。
      他想回头看一眼,却听见邵懿成低沉的声音响在他的耳畔,“专心。”那声音是坚定的,却带着一丝潮热,如暖风熏着他的耳廓。
      廖若转过头去,体会着邵懿成带着他下笔的感觉。
      一横一竖,一撇一捺,一勾一点,一停一顿。
      每个下笔都不疾不徐,舒张得体,每个字都工整漂亮,不偏不倚。

帝师(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