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哎哟哟，陛下，长公主要见您，但您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这要是让长公主知道了，岂不是怪罪老奴照顾不周？”老太监急得自言自语，“现在只能临时抱佛脚，教您些称呼、礼节、还有些答话的方式，长公主可千万，千万……不要怪到老奴头上啊……”
老太监说罢便开始絮絮叨叨教他些称呼。
出宫该怎么登马车，怎么下马车，见了邵家人应当行怎样的君臣之礼，而过了三道门进入了内室之后，转而又该是他怎样给长公主请安。
长公主是先帝的姐姐，嫁给了邵氏家族的长子，生了两个儿子便是邵懿成和邵玘正。
论辈分来说，小皇帝应该叫长公主一声姑妈，叫邵大将军一声姑父，而叫邵懿成和邵玘正做堂哥。
但邵家和皇族的渊源远不止是这一段联姻关系。
廖若从老太监断断续续的介绍中大概了解到，小皇帝的亲生母亲，原来原先竟是长公主的婢女。
这个婢女出生好，识得字，先是进了邵府伺候邵家祖母。长公主和邵家频繁走动的时候，便把这个婢女带进宫中作了贴身的宫女。
后来婢女被先帝相中，升了才人，又升了嫔妃。怀了龙种之后升为贵妃，可惜难产而死。
婢女死了之后，长公主把小皇帝接过来，当亲生儿子一般照顾，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小皇帝是被寄养在邵家的。
“当年您和邵家兄弟同寝同食，关系好得不像是堂兄弟，倒像是亲弟兄。”老太监回忆起来，“每逢月初月末和逢年过节的时候，老奴去邵府接您，您就抱着邵家哥哥……哦不，该叫邵将军了，抱着邵将军不松手。”
“每次把您送到邵府去的时候，您就欢天喜地，真跟回娘家一样。长公主待您也真是好，老奴见过几次，仿佛您才是他亲生的。”
老太监见廖若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一会儿揪揪衣服上的刺绣，一会儿摸摸椅子上的雕花，便觉得他脑子摔坏了，什么都不记得，反应也不灵光。
于是说着说着，也有些没了忌讳，仿佛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您小时候极少呆在宫里，所以少了些其他皇子们身上那种察言观色会来事的劲头，待谁都是真心实意的。这后宫的是是非非，怕您受不了，先帝大概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把您过继给皇后，哦不，太后娘娘的吧。”
“不过立储这件事儿吧，说来也奇怪。后宫的皇子那么多，先帝却在将您过继给了皇后之后，便立即立了当太子。”
“当时谁都没想到一个寄养在宫外的皇子，竟胜过了很多成长在先帝膝下的皇子。”
老太监说了自己的意见，又惊觉说错话了，急忙掌嘴，“老奴不是说您不该被立为太子，哎哟，我这张嘴啊……先帝英明，肯定不会看错，一定是看重了您身上有其他皇子所不备的品格。”
自顾自地假装打了一会儿，老太监见小皇帝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便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也有传言说先帝早就有立您为太子的打算，所以才把您过继给皇后娘娘，以图个名正言顺。”
“毕竟……您的生母只是个婢女出身，与其他皇子比起来……”
老太监自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便悄然噤声了。
廖若表面上还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心里却默默地将老太监絮叨的情报整理了一遍。
按照老太监的说法，先帝将自己，也就是小皇帝立为储君有两个可能的原因。
一个是因为先帝觉得小皇帝进宫会无依无靠，所以将他过继给了太后，后来又因为看重小皇帝的品行，而将他立为储君。
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先帝早就想把小皇帝立为储君，而将他过继给了太后。
从太后对他冷淡而厌恶的反应来看，十有八九应该是后者。
因为如果是第一个原因的话，那么太后应该是沾了他的光，才能成为太后，应该对他十分喜爱才是。
既然不是这样，那么就证明，他大概是因为过继给太后而登上了太子之位，最后成了皇帝。太后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如果他这个皇帝一心一意向着太后倒还好说，但他又跟邵家和长公主渊源颇深，这便使得太后觉得如鲠在喉，处处掣肘。
这次长公主提出要皇帝出宫去见她，太后那里虽然说是同意了，但恐怕没什么好脸色，所以老太监才会推了一天，可能是想跟太后那边再说道说道。
9.8. 渊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