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还记得我是谁吗?”那个少年跪在廖若的脚边,毕恭毕敬地颔首。
廖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果他回答记得的话,肯定应该说个相当的称谓。
这个少年是外姓,却能直接出入皇帝寝宫,又被太后说什么死心不死心的,想必是小皇帝十分亲近的人。
是伴读?御前侍卫?还是亲戚关系?表哥表叔一类的?
如果是这层关系的话,肯定不能直呼其名,应该叫个亲昵的称呼。
可惜廖若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所以肯定不能回答“记得”。
但如果他回答不记得的话,似乎又太干脆利落了一点。少年会不会怀疑,皇后会不会怀疑,老太监会不会怀疑?
所以他只得愣在当场,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张了张口,吱了一嗓子之后,便如小猫似的怯生生地蜷在了椅子上。
“刚才崔主管都已经说了,陛下不似往常。”太后道:“我看邵将军也就不必勉强,让陛下早日休息吧。”
邵将军抬起头来面色凝重地看了看小皇帝,似是有些担心。
廖若想起来了白无常给他介绍的背景知识,想到他就是被邵景天撕毁了协议,从而间接害死的。
那么这个姓邵的将军……似乎叫邵懿成,跟邵景天是什么关系?
兄弟?父子?
不管是哪什么关系,总之是他仇家的人。想到此,廖若看着邵将军的眼神,便多了一丝警惕。
“陛下,似乎是在怕我?”邵将军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非但没有退却,反而得寸进尺地往前进了一步。
廖若只得又缩了缩,他确实是有些害怕的,毕竟是与将来会害死他的人有关系的人。尤其是现在,他手无寸铁,身无点兵的时候,他更需要表现出顺从而软弱的样子,好让这人觉得他是没有威胁的,不要害了他的性命。
邵将军没有逼迫他,只是退了一步,叹了口气,“看来是有些不同了,陛下先前……总是亲近我的。”
“可不是么?”老太监接话,“你们之前同食同寝,亲密得很,但现在陛下的反应,却好似不认识将军您一般。依老奴看来,陛下还是需要多些时日,调养调养。”
“就都散了吧。”太后看了一眼邵将军,“反正人还在,你们邵家便应该还是好过的。”
这句话是意有所指,但指的是什么?是说皇帝其实是邵将军的靠山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皇帝最后反而会落得被劫持,未被赎救,最后遭弃了的下场?
“那么陛下,臣改日再来看你。”邵将军望着皇帝的眼神,似乎是有些缱绻,使得廖若被盯得想别过脸去。
无论这个身体的主人曾经跟邵将军如何亲密,但现在与他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要做的,反而是要时刻提防着这位少年将军。
人心叵测,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些什么。
人都走了之后,粥也凉了,寝宫恢复了冷清。
这里伺候的人本就不多,而空间却宽敞得很,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地面上,打出一片片刺目的光斑。
“陛下,趁着日光好,您要不要沐浴更衣?”老太监问道:“难得秋日里有这么艳阳高照的天气。”
廖若装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点了点头。
现在既然老太监、太医、太后和那位少年将军都认定他是磕傻了,他不妨就继续这么装下去。
在还没有弄清利害关系,不知道应该拉拢哪一方,对抗哪一方之前,这副痴傻的模样,倒能成了一层保护。
玉澜池是建于寝宫后面的一个大浴池。
先帝治国无能却贪图享乐,过世之后留下了一堆朝政的烂摊子,也留下了一座穷凶极奢的宫殿,其中便包括这个引温泉水修造的阿拉伯式的浴池。
廖若看着那一汪清澈见底的碧绿的池水,又看了看圆形的穹顶和顺着屋梁四脊堆砌而下的,几何图案的精美雕花。顺着看见了圆弧形的窗子和繁复图样的流苏窗帘,不得不感慨工匠手艺之精妙。
老太监伺候他脱了衣之后,他探脚下去试了试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于是亟不可待地跳下了水。
一跳不要紧,跳下去之后却呛了一口水。廖若这才发现仅凭他现在的身高和体重,下水之后便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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