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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货郎(三)[1/2页]

乱臣贼子 嘿嘿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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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快黑了,橘红的光渐渐淡薄,稀疏的星子在斑驳云层后隐约露了出来,像一只只眸子,望着苍茫天空下的人们,盘腿吃肉的华服矮子、白衣飘飘,小口抿汤的俊美青年,脸色凶悍的各色武士,尚带着点忿忿不平地婆娘,神情谦卑的乡下土包子,在它们眼里,都是同样渺小的。
      十几条汉子,那点儿菜食是不够分的,纷纷取下随身携带的肉脯干粮,指使着货郎夫妇快去做成菜肴,“这也算是上门的生意。”李臣叹气,惹不起那就伺候着呗,让雉娘去炉上弄熟,自己从板子车里提出一坛子老米酒,“军爷,要点酒么?”
      香甜的酒香让那群随着主公逛了一整天的军士们,舔了舔唇,战场上厮杀的汉子哪有不爱酒的?却恶声恶气地嚷道,“呸,快拿远点,闻着味就勾扯人。
      曹黑子治军严,又是贴身的亲兵,得时时警惕,睡觉都是盔甲不离身刀把子不离手的,此时大人尚未回营,荒郊野外,指不准遇到啥子意外,谁敢沾半口酒水?
      “是醴呀,糯米酿的甜酒,喝不醉人。”曹操闻到了味,又瞅了瞅亲随们的神情,大度地说道,“来一坛,大伙都来喝。”
      他知道如何拿捏人,只要不碍正务,小节上放软放宽松,当然,在大事上出了纰漏,那还是该打就打该砍头就砍头的。
      当下拍开封坛的泥印,诸人轮流喝了小半碗,浅尝即止,稍微慰劳下腹中酒虫罢了。
      “主公,还是速速归回的好,岂不知白龙鱼服之事?”荀举止风雅地擦了擦嘴,取清水漱口,见老曹仍兴致不减,大叹草木为席,星空作帷。颇有野趣,不由低声劝道。他这人无论是三公九卿云集的筵席,还是烂庙前点着篝火的野营,都是这股子从容不迫地样子。
      “白龙鱼服”乃《说苑》中的典故,说的是一条白龙化身鲤鱼,下凡界于渊中戏水。有渔夫路过,瞧见好肥条大鱼,举弓射之,正中龙目之事,暗喻高位者当谨慎小心,少干私服出游的蠢勾当。
      “这典用得不对,按我说,白龙者,大贤也。鱼服者,指贤人尚未扬名,掌权者不察导致遗落于郊野。正是说我该多体察民情,不叫贤才无用武之地,所以这才暂舍了公务,来乡野巡视。”
      他曹操啥学问?硬是把个好端端的典故改得面目全非,意义大变,随便褒扬自个地举止是对的,不违礼义。
      一时间荀哽住了。不停摇头。唉。他这主公什么都好。果敢决断。多谋擅智。天下大局了然于心。就是过于慷慨潇洒。行事天马行空。难以捉摸。偶尔还透出点让人哭笑不得地无赖劲来。
      正说着。那个乡汉端上一盆子热气腾腾地藜蒿炒肉脯。无油少盐。曹操也不介意。连夹了几筷子。又见这货郎忙到天黑都没吃上口饭。招手道。“来。一道吃。”
      “那哪行。小人怎么敢和老爷同席。”货郎拘谨地搓着掌。
      “让你吃便吃。顺便我还有些话想问。”曹操不耐烦地说。
      瞧着那人胆颤颤地蹲下。手都有些抖。吃了阵子。大约是饿极了。也放开了。埋头扒饭。雨点似地夹着菜。
      “做小买卖每季获利几何?”
      “夏秋能赚个几百文,春冬两季就少得多,勉强图个温饱。”似乎见老爷笑容和蔼,货郎放宽了心,说话的声音也大了。
      “这是为何?”
      “晚夏初秋田里麦稻丰收,有了收成,庄稼人才有余钱置办些家什。”
      “这倒是个理。”曹操摸摸短须,“你到处贩货,平时都听闻乡人百姓对世情局势有什么议论?”
      “咱哪懂这些?”李臣张大嘴,眸子里一片迷茫,“不过都说兖州比起前几年,安稳多了,也能攒下些闲财,给屋里头婆娘多买身衣裳。”
      “户户有余财,知足方安乐。”曹操说道,黑脸上略有欣喜之色。
      “等我多赚点钱,置备两亩地,也想在兖州安顿下来,享享太平之福。”瞅着这黑矮子的气派,李臣心想肯定是兖州哪地地官吏,话赶好听的说,心里直骂这家伙嗦,吃饱了快滚。
      “好好,”对方轻笑,“四方百姓倾慕兖州,纷纷举家而投,才是我的福分。”
      这话语气就大了,李臣正暗中思索着他到底是谁时,远处有在外围警备的亲兵小步跑来,抱拳说,“主公,骑都尉麾下的陈祭酒前来拜见。”
      “却是文台?他为何知晓我在此地?”曹操微皱了下眉,看神情倒不是对来人有什么反感,只是因为自己的行踪被旁人所掌握,有些不快。
      骑都尉乃禄两千石的武官,李臣悚然一惊,对这黑矮子的身份更怀疑了。
      没一会,就瞧到数人在军士的带领下,由小径快步而来,为首者长脸无须,清瘦雍容,一照面就急忙长躬到底,“曹公,张太守得知州牧大人驾到。特遣下官前来相迎。”
      似乎知道曹操心中所想,又笑道,“如不是有乡保见得大人车骑经过,人人携刀带剑,心中惶恐,前去郡中报官,细细描述了各人地容貌,太守还不知曹公来了呢,于是遣我沿途追赶,太守有言,孟德公过门而不入,是嫌我府中酒水不美么?”
      张太守便是汉骑都尉,陈留守张邈,与曹操乃旧时挚友,董卓乱政时两人曾同举义旗,所以口信显得亲热。
      只不过十八路诸侯讨董卓时,张邈见袁绍不为国事,但谋私利,直言责之,惹了怨恨,此时袁本初日益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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