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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Betty,18点[1/2页]

《峨眉》 沈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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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在六号出口看向窗外。好像要下雨的样子。Y霾在天空,忧郁得不得了。你也是。你跟对方说要坐捷运过来。但其实你根本就住在峨嵋街。只要下楼,走到底,经过汉中街,走过几个路口,就到了。这是预防措施。预防鸽子,也预防你被唬弄。那感觉不好。当你到了以後,等了许久,结果连个人影都不见,在人来人往的诚品前空等,可不是什麽好滋味。你已经不是生手,自然不会想遭遇这种蠢毙了的状态。
      手机在你的袋子内剧烈抖动。像只被困在窄小笼子的猫拼命挣扎、撕咬。你翻开手机。喂,你在哪里?真善美剧院。好。我现在要上去了。快到。没问题。对,现在。你穿什麽衣服?黑sE上衣跟牛仔K。好,你再等一下。很快。你合上手机,这才出门。今天你戴着闪亮的鸭舌帽,白sE的贴身Tshr,俐落线条的牛仔K,强调T形。你的PGU一向修正得很翘。摇一摇,就有男人的眼光要栽落深渊。自信,当然。你挑了dds的白底紫面细花纹的鞋款搭配。年轻,年轻万岁。你下楼。
      晚上六点。这一条街的火焰,不管是形式上的抑或内部结构,都点燃了。你走在里面,感觉舒适、安全。犹若被强大事物包裹。你属於这里。你知道。这里,是神圣的黑暗。而你也是神圣的。圣洁的卖身者。这不悖离。光明不是从光明来的。光亮最有价值的时刻从来都是昏昧的晦暗的场所里绽放的。这道理浅显得很。不过人啊,大多数的人,都罹患着光明盲目症,而忘了真正的亮度得从黑暗来。一群无知的蠢蛋。
      你可不打算变成这样的人。所以你深深的深入黑暗之中。但不跳舞。你只是在黑暗的内部被沉稳地x1纳。你并不想突破什麽。只是在里面,里面。如何把自己跟黑暗等同起来,於你,是极为重要的命题。
      你将自己开放给黑暗。
      你站在衣饰店旁边,稍微拉开一点距离的看。听那声音应该是三十岁过一点,读过书,讲话清晰、有条理。你试着组合条件还有印象,找出符合对b的。应该是那个。你拨通电话,瞧着。诚品116前那个频频对六号出口投以注视、戴着渔夫帽的男人立即接起电话。他的语气已经有点不耐烦,还要多久才会到?你说,很快,两分钟。搭捷运过来,总是要时间的嘛。好,对方说。然後你挂断电话。你穿过诚品,从真善美剧院入口那里绕回来。
      嗨。你站在他面前,享受他的目光。眼睛有点小,而且长相平庸。但打扮不讨厌,算有型,是些不便宜的衣物。他对你点头。有点冷漠。你读不太出来他的内容物。你漂亮吗?对这个男人来说他问你,要去哪?你说,旁边就有。你带着他移动,走过几个店面,从脚底按摩店的走廊进去。搭电梯。电梯啊,可怕的兽x。你得转移注意力。你稍微跟他撒娇一下,看他的反应。男人没什麽动静。你问他怎麽得到讯息的。他倒很老实:跟别人换讯。你知道网路上流窜着许多鱼,许多哦,尤其是暑假的时候。很多人享用过以後,就会匿名,并且以怪异的简直像是密码似的文字提到那些经验,像是做梦一般。那些论坛啊!
      所以也用不着感激帮你介绍的吧?你这麽说了。男人说对。没有辩解的意思。这男人有点,怎麽说,太冷淡了。危险吗?但他的眼睛,你认为是安定的。不是闪忽无定的那种。无关乎信赖。但至少他不像是那种会拿出鞭子、蜡烛甚至刀子的人。这是经验与判断。到了宾馆的楼层。你走出去。在柜台,他掏出皮夹。是Plyboy的。两个小时三百六。这时他的眼睛有了诧异。你等他结完帐,领了房间牌号跟钥匙,一边走,你一边问:太便宜?男人点头。
      到了1105。钥匙对准门把,扭开,推门,他让你先。nV士优先的礼貌?还是防范?但你如同nV将军进入领地般带着自信与光采。里面能发生什麽事呢?不,当然很多事会在你预期外。但你有的是办法对付。你清楚自己的能力。这不构成问题。危险是种垂钓姿态。你才是那个垂钓者,而不是吃鱼的人。虽然你乐意让他们那样以为。这里,某种层面来说是近似於归属一样的场所。你的场所。而这一点都不讽刺吗?不,不,你毫无意愿让它形成讽刺。你的嬉戏跟闻起来很臭、花起来很爽的钞票是可以结合的。应该要更轻快,更接近目标才是。
      他进门,坐在靠窗的假皮制沙发。在脱下他的靴子以前,从皮夹取出钞票,数四张,递来。新鲜。这家伙真打算跟你做?你开始怀疑他并不清楚状况。但没道理放过。你把那钱稳稳当当收下来。不过你得准备点东西才行。他开始解鞋带,你说:好渴,去买个饮料吧。他的动作停顿。眼睛在低低的额头底下,有个东西闪过。他八成在想这nV的是不是想落跑吧?拜托,你可是有职业道德的。如果这里面也能有道德的话。
      但道德,嘻,道德,道德又算什麽怎麽回事?你的男人怎麽做的?把你的钱,皮R钱,丝毫不少的拐带一空,这是道德?你的爸爸,总是以高级知识份子的眼神,高高在上的鄙视、W辱你,这是道德?你的妈妈,以bY影更没有存在感的姿态,站在爸爸的後面,站在生活的外面,打扮华丽而表情空洞,这是道德?你的好朋友,一个接着一个,要你家的钱,要你的地位,这是道德?你的小阿姨,偷偷地跟你爸爸g上,这是道德?你的舅舅,倒了妈妈几百万的会,还哭喊着被欺压,这是道德?你家的佣人,仗着在议员的家工作,就在外头招摇撞骗,这是道德?
      他把拆到一半的鞋带再系上这人是极其有自信?还是不善於拒绝别人?等着瞧吧。你们走出门。关上。他把钥匙还给柜台。搭电梯。下去。下去的地方是地狱吗?不是吧,没那麽便宜。
      你每次搭乘电梯,都想着会不会打开门,就是一个山头,恶鬼肆nVe,到处都是火焰?他们会在那里等着,等着将你撕碎,啃食殆尽。而你只能决定要在电梯外被生吞活剥?还是电梯内?那个时候,在哪里都无所谓的吧…叮。轻微震动。门开。不是这一次。他又让着你。仍旧是走廊跟常见的店的风景。你说隔壁就有全家。
      欢迎光临。你问他想喝什麽?不用,他刚刚喝了咖啡。哦。你到饮料柜拿了瓶矿泉水,再绕到用品架找着。他在後面跟着。在找什麽?小声的,你说,不知道他今天要做全套,所以没有准备润滑Ye。他看进你的眼底,他有。你有?你想这男人准备得真周全。是细心呢?还是他另有打算?他的侧背包还有什麽?手铐?绳索?刀子?或是枪?
      真刺激。你笑了。他并没有目睹你那濒临疯狂却又如此静止的笑。那像是什麽呢?像是灾难到来以前接近於永久的瞬间,透明,乾净,没有动静,一切都轻轻,轻轻的。可以说是无b清澈的,那样的时光。崩溃的事物就潜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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