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年框确定，全年总销量指标里的八千万又有了着落。在宝莱，新业务是必然需要探索的方向，但是，保持整体销量的增长，才是安身立命之根本。生意大盘看板上，方明远名下迟迟无法过亿的单日销量金额，想来，肯定会阻碍他放光发亮。
可是，谁又能不说方明远是一个有远见的人呢？当初，方明远不理会所有人说他“恶意抢地盘”，坚持让创始人把古董文玩类目与陶瓷茶叶类目并入珠宝行业，目的就是让充满铜臭味的黄金珠宝行业，增添文化气息，成为一个有故事可以说的行业。互联网行业，即使信息如雪片般飞来，但是，为了保证能集中发出声量，还是得有“立足点”。因此，纳入古董文玩类目与陶瓷产业类目，就能与“国家非物质遗产”与匠人精神扯上关系，不可谓不是一步好棋。如果不是郑以牧突然出现，方明远做起这些事情，应该更能游刃有余些。
我闭上眼睛想，如果方明远遇见的对手，不是自带几百位达人合作关系的郑以牧，那么，他是会觉得赢得更轻易而心情愉悦呢，还是会觉得没有挑战性而感叹无趣呢？不过，比起猜测方明远的想法，我更担心情绪不稳定的郑以牧。如果让郑以牧知道，方明远去我家，不仅仅帮我照料了绿植，还从我这里借阅了与陶瓷相关的书籍，不知道郑以牧会不会暴跳如雷，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吃里扒外。
男人啊，为了事业各展所长，也还挺有趣的。
在浅眠了一段时间后，飞机降落在上海虹桥机场。我揉了揉眼睛，随着众人一起站了起来，排队走出机舱。因为人较多，等我慢吞吞地走到机场出口时，已经找不见郑以牧的身影。
我拿出手机，发现有三个郑以牧的未接来电，我回拨过去，郑以牧又是一阵冷嘲热讽：“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乌龟妹啊。”
“郑以牧，不是每个人都有你的一米八五大长腿，能走那么快的。”我不愿意与郑以牧争执，干脆转而奉承他：“一米八五大男神，您在哪儿呢？让本乌龟妹踮起脚尖找找你?”
“我在b出口呢，你麻溜得快点来，十分钟，过时不候。”郑以牧说。
“行，我这就连滚带爬地来找您。”我挂断电话。
我拿着行李箱，正在询问工作人员b出口如何走的时候，有人从我的身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方明远，你怎么会在机场？你也出差吗？”我问，又想了想：“不对呀，你昨晚应该在浙江做完了直播场次，浙江到上海，不用搭乘飞机呀?”
“嗯，开车就好。刚好顺路，一起回公司吧。”方明远说。
我看到方明远，心情一下子明媚起来。看着方明远眼里的红血丝，我忍不住询问他：“你昨晚弄到凌晨三点，今天又开车，累不累？不能疲劳驾驶哦。”
“那我把车停在这里，我们打车回去吧。”方明远笑。
我没想到方明远这么好说话，想了想，笑着说：“没事儿，咱们有司机，让郑以牧来开车吧。”
十五分钟后，即使郑以牧在电话里劈头盖脸地骂我把他当司机，又叫嚣着方明远肯定没安好心，还是气鼓鼓地接过了方明远的车钥匙，把行李箱塞进了方明远牧马人的后备箱。
“方明远，我以驾驶员的名义，要求你，坐副驾驶。时岚小朋友，你的体型太庞大了，再加一个人，你会窒息而死的。”郑以牧对我与方明远的位置提出了要求。
“郑以牧，你才体型庞大！”当着方明远的面，我绝对不可能在口头上吃郑以牧的亏。“时岚小朋友，你就承认吧。不然，怎么你在沙发上睡着的时候，第二天醒来，沙发被压出了一个坑呢？”郑以牧嘲讽我。
“拜托，那个沙发就是容易塌陷的材质好不好！而且，是谁让我半夜三更在某人的行政套房的客厅研究几千条法律条文啊？是谁？是哪个没良心的坏人看到我睡着了，不把我叫醒让我回房间睡，还把我当做旅游景点玩自拍啊！”提到这件事情，我就格外生气。郑以牧真的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正常人应该有的同情心，在他身上根本就无迹可寻。强迫我一定要为工作抛头颅洒热血不说，郑以牧还做着鬼脸与我合影，更过分的事情是，他还把我们的合影设置成了手机壁纸，无时无刻不在作弄我。
“哈哈，时岚小朋友，谢谢你提醒我。来，方明远，我来和你分享一下时岚小朋友的美照。”郑以牧拿出手机，正要递给方明远，被我从车后座探过身子，一把抢了过来。
“郑以牧，你要是敢给方明远看，我就给你下毒，把你毒成哑巴！让你每天只能‘阿巴阿巴。”我威胁郑以牧。
郑以牧朝我做了个鬼脸，恶作剧得逞般得吐了吐舌头。
方明远坐上副驾驶，没有理会郑以牧与我的打闹，而是调整了一下副驾驶的座位，系上了安全带。
“时岚小朋友，你还说我事儿妈，你看看你口中的完美男人方明远，坐个副驾驶，还要调整座位，真麻烦。”郑以牧当着方明远的面表达着不满。
“郑以牧，我喊你来是让你做司机的，不是让你来做喇叭的。”我警告郑以牧不要再胡闹。
方明远微微一笑，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副驾驶座是按照一个女孩的习惯调整的，咱们男人坐，确实有点舒展不开。”
“女孩？”郑以牧啧啧称奇，回过头来看着我大声感慨：“时岚小朋友，听到没，人家方明远早就有个坐副驾驶的女孩啦。你啊，别再花痴咯。”
“我什么时候花痴啦！方明远，你别听他瞎说啊……”我总算是认识到，2022年，迄今为止，我犯的最大的错误不单单是请郑以牧来代驾，而是还没有与郑以牧断绝朋友关系。
早知道这个家伙屁话连篇，我就应该把他一个人扔在机场，让他独自在b号出口孤独终老。
看到气急败坏的我的样子，郑以牧终于满意，发动了车子。
车内的音乐自动开始播放，是莫文蔚的《慢慢喜欢你》：
“书里总爱写到喜出望外的傍晚骑的单车还有他和她的对谈女孩的白色衣裳男孩爱看她穿
好多桥段好多都浪漫好多人心酸好聚好散好多天都看不完
刚才吻了你一下你也喜欢对吗不然怎么一直牵我的手不放
你说你好想带我回去你的家乡绿瓦红砖柳树和青苔
过去和现在都一个样你说你也会这样
慢慢喜欢你慢慢的亲密慢慢聊自己
慢慢和你走在一起慢慢我想配合你慢慢把我给你
慢慢喜欢你慢慢的回忆慢慢的陪你慢慢的老去
因为慢慢是个最好的原因”
莫文蔚的歌声低沉而温柔。我在后座伴着歌声，意外地发现在一个小盒子里找到了不少暖身贴。
我拿出来看了看，发现与我之前给方明远的暖身贴是同一个品牌。
第二十四章 摸摸狗头（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