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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2/2页]

折腰 蓬莱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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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陛下接见。
      刘琰接信,匆匆浏览一遍。
      袁赭在信中称,袁家历代深受皇恩,向来恨思报无门。如今汉室另起中兴之帝,欣然以致涕泪,愿领麾下二十万军马投效,听凭驱策,匡复社稷。
      刘琰看完,目光微动,将信转给董成。
      董成看罢,先是狂喜,复又担忧,道:“陛下,袁赭前来投效,恐怕另有所图,陛下不得不防。”
      刘琰走到窗前,眺望窗外远处,背影看似淡然,一动不动。
      他握于窗棂之上的双手,却渐渐地抓紧,越抓越紧。骨节泛白,青筋毕露。
      如他此刻的内心,掀出了一片惊涛骇浪。
      袁赭前年败于幸逊后,名声扫地,一直韬光养晦。
      但即便如此,瘦Si的骆驼b马大。他如今的实力,依旧是自己再如何苦心经营,也远远无法b及的。
      现在他接受了自己的游说,愿意前来投靠,必定另有所图,他心里自然清楚。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如今围绕在他身边拥他为帝的这么多人,哪一个又不是各自怀了自己的心思?
      或者为了博一个千古忠烈之名,或者为了荣华富贵,更少不了见风使舵、依草附木之徒。
      他急需袁赭,就像袁赭如今需要借用他的身份重拾威望一样。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用?
      至于到了最后,鹿Si谁手,那就看个人的本事了。
      他为了这一天,已经隐忍等待了许久。
      他绝对不会放掉这样一个一旦错过,或许终此一生也不可能会第二次降临的机会。
      家国之恨、夺妻之辱,还有那张每每彻夜难眠之时,便会从心底里浮现而出的心AinV子对着自己说往事不可再追的绝情面庞,在这一刻,仿佛齐齐地化作一团烈火,从他的心底里开始燃烧,烧的他血脉贲张,灵魂几yu成灰。
      “拟旨,封袁赭为大司马、大将军,金印紫绶,速来勤王。”
      他缓缓地转身,用平静的语调,说道。
      ……
      牧野的荒原之上,北风呼啸,大雪纷飞,扎于军营帐顶上方的旄旗,被狂风吹的摇摇yu坠,犹如下一刻就要挣脱而去。
      就在这片距离朝歌不过七十里地的地方,曾有过白旄h钺,赤鸟流屋的传说。
      而今天寒地冻。
      一望无际,入目皆是皑皑白雪。
      这是几十年难遇的一个寒冷严冬。
      虽然时令已经入春,进了二月,但天气却丝毫没有转暖迹象。
      恶劣的天气,令战事的进度受到了严重的阻滞。
      每天都有士兵和战马冻毙的消息报上来。
      冻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这样的状况,令魏劭无法再顺利组织起对幸逊乐正功联军的正面作战。
      困扰着他的问题,也同样困扰了幸逊乐正功。
      是以上一次高唐大战之后,双方便没有再进行过大规模的正面交战。
      只是陆续打了几场不痛不痒的遭遇战。
      谁也不再轻易主动发起进攻,但也不愿就此后退。
      如今隔着h河故道,各自安营扎寨,遥相两望,等着天气好转,也等着可以抓住能给予对方致命一击的机会。
      这样的对峙,已经持续了大半个月。
      ……
      才酉时,天便开始黑了。
      魏劭足靴踩着厚及小腿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雪地里留下一个一个深深的足印。
      他从h河故道巡察地形回来。快入辕门,借着最后仅存的一点天光,远远看到一个士兵笔直地靠站在营寨栅墙的角落里,手里抓着一根□□,一动不动。
      他的头盔和肩膀上,落了一层落落的积雪。
      魏劭停下了脚步。
      雷炎飞快地跑过去。
      回来后,他的神sE沉重,低声道:“已经Si了。”
      魏劭注目那个站着Si去了的士兵,沉默片刻,转身入辕门。
      他入了中军大帐,刚脱下沾满积雪的兜鍪和大氅,听到帐外一阵脚步声,公孙羊和卫权来了。
      公孙羊最近咳嗽又厉害了。
      魏劭怕他捱不住严寒,特意吩咐往他营帐里多加可一倍的取暖炭薪。
      见他进来,话未开口,先又咳了几声,便道:“天气严寒,先生有事,着人传个话,我去先生营帐便可。”
      公孙羊摆了摆手,道:“白日来了个消息,废帝驾崩,刘琰被王霸董成等人拥戴称帝,袁赭投效,被封为大司马。”
      魏劭端坐于案后,身影未动,只是一双眼眸,微微眯了一下。
      卫权道:“按理说,刘琰称帝,既得到袁赭二十万兵马助力,当趁此机会发兵占洛yAn才合乎常理。只是探子回报,他却并无动静,似乎无意攻占洛yAn。”
      魏劭淡淡道:“这有何不解。刘琰此时若发兵攻洛yAn,幸逊必定回兵自救,如此岂不是给我以可乘之机?他所想的,不过是我与幸逊乐正功先两败俱伤,他再图渔翁之利罢了。”
      卫权道:“主公所言有理。如今天气虽严寒,但一旦止住暴风雪,便可开战,料最多不迟于月底。刘琰袁赭之流,不足为惧,主公当先全力应战幸逊乐正功联军才是。”
      魏劭从座榻上起身,于中军大帐内踱步片刻,停下道:“如今对战之局,先生和长史有何见解?”
      公孙羊和卫权对望一眼,道:“幸逊得乐正功之助力,如今人马远胜于我,兵骄将傲。此一阵仗,更非夺城,强攻绝非上策。”
      魏劭沉Y,道:“先生所想,与我不谋而合。今日我去h河故道,登高远眺对面敌营。幸逊与乐正功两军军帐,虽密布遍野,却壁垒分明,中隔藩篱。又探子消息,数日之前,还曾出了两军军士斗殴之事……”
      他停了下来。疾步走至案前,取筷往酒樽蘸了酒,于案面划出一道痕迹,又从中一截两断。
      “幸逊能和乐正功联合,我便要他二人离心!”
      卫权抚掌笑道:“主公英明!我与军师来见主公,也正是为此。听闻乐正功得了一个名叫竺增的谋士,颇受他器重,此人从前却是幸逊幕僚。这个竺增,大有文章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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