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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9 章 竟无一人是男儿[2/2页]

(快穿)老娘偏不,不服来战 纳兰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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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么?”
      罗织道:“还是说这么多年,你们一直都是这么写的?”
      文吏擦了擦汗:“罗参军这是何意……”
      “按她说的改。”乔木兰忽然掀帐而入。
      “也罢,看在乔统领您的面子上……”
      乔木兰打断道:“不是看我的面子。丁是丁,卯是卯,元副统领和罗参军说得不假,该怎么写就怎么写。”
      文吏立即恍然:“下官明白了。”
      当着罗织和元木兰的面,文吏们听话照写,待她们离开之后,却把这份烧掉,另写了一份呈于圣上。
      事后,他们还与别人议论——
      “想不到木兰女军对功勋如此斤斤计较。乔统领带了她们一年,她们才有今日,又为了救她们没了一条腿,以后怕是再不能上战场了,她们不仅不感恩图报,还想分乔统领的功绩。”
      “没有乔统领这个男统领,木兰女军能有今日?”
      “都怪女军多事,害乔统领残了,元帅当日不也是被女军气到了,才会心急被俘?晦气。”
      “木兰女军可不晦气,她们运气好着呢,谁能想到左帐王放着主力不管,偏往她们藏身的地方去了?同样的机会给男军,男军只会干得更漂亮。”
      “不是说左帐王就是为了抓木兰女军以振军心,才亲自过去的么?”
      “她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左帐王看重木兰女军胜过男军,这话你也信?就算这是真的,谁知道左帐王到底看重她们女军什么呢?”
      “她们中可有不少营妓,惯会勾引男人的。”
      得军报后,圣上大喜,打算阅兵以论功行赏。
      具体赏罚在仪式之前就已下旨传达。其中元帅只是被免去元帅之位,贬为庶民,总算保住了全家性命,其余将领则自上而下、由生到死皆有封赏,其中以乔木兰和白尧为最。
      而木兰女军,不论是元木兰和罗织,还是普通女军,所获的封赏都不如相应男军的一半。
      众女军皆是不解不服,即便是旧女军也无法继续习惯与接受,却无可奈何。
      罗织转身便去将军报留存的副本抢了出来,翻看过后,摔于乔穆与程栏跟前:“难道,我们要死更多的姐妹,付出更多努力,立更大更多的功,才能与你们男子一样么?”乔
      木兰也正纳闷木兰女军的封赏怎会这么少,一看军报副本,再一回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顶着男子的身份,她不得不承认:“这次是我的错。我说错了话,让文吏会错了意。”
      几人皆感意外,特别是前来安慰乔穆的程栏,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乔穆认错。
      元木兰率先反应过来:“他会错了意,便能这样写了?他既然这次能会错意,那以往呢?他是为了乔统领才这样写的,还是他本意如此?”
      与此同时,罗织也在心里问景黛:“是因为早知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你之前才劝我别去么?”
      景黛语气温和:“即便你不去,结果也不见得更好。元木兰说得对,别怪自己,错的是别人。”
      元木兰当日会劝罗织,则是她从未想过,世间竟真有如此小人。
      她一向沉着镇定,此刻却有些咽不下这口气:“我看过原稿,我可以背诵默写出来……”
      “来不及了。”程栏叹道。
      不知是被乔穆还是罗织传染了,还是自元照之那里遗传而来,元木兰竟想去拖出那文吏,当着众将士的面,重打三十军棍,或去烧了他们的副本仓库,又被程栏拦下:“别再把事情闹大了,得不偿失,更何况……此事症结根本不在区区一文吏。”
      这是漫长的岁月遗留下来的问题,前有花刘两位木兰,才只破开个缺口,如今缺口在缩小些许后重新被扩大,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要不要我帮你们?”景黛忽然问。罗织想了许久:“怎么帮,帮到什么程度,这次有你,那下次呢?”
      乔木兰也默然良久,道:“这事交给我。”
      “交给你又如何,圣旨已下,大局已定,你想怎么解决,你能怎么解决?”
      罗织说着扫了一眼乔穆的残腿,自嘲一笑,“怨不得旧女军灰心,谁不灰心?”
      “难道这事就这样算了?”元木兰问。
      “只能算了。”程栏叹道,“一步一步来吧。”
      阅兵这日,天朗气清。
      这是皇帝登基以来首次阅兵,场面宏大,人员齐整,四周还有百姓登栏围观,怎一个热闹了得。
      朝阳之下,旌旗迎风展展,凝聚成一条龙般的云。
      乔姓大旗位于龙首,木兰女军的旗帜却在龙尾最不起眼处。
      列军阵前,虽有不少人察觉不对,却无一人提出,反倒是百姓们在找到那幅上书“木兰”二字的大旗之后,开始了议论纷纷。
      “木兰女军临走前那样意气风发,这次又无功而返么?”
      “怎会,不是说左帐王是乔将军生擒又斩首的吗?乔将军虽不愧‘杀神之名,可有些大功并非一人便能立下的,他是木兰女军统领,这功劳自然得记上木兰女军一笔。”
      “那她们的位次为何还这样靠后?”
      “是啊,为什么呢?”
      “难不成男军们还有更大的功劳?”
      “这便没听说了。”
      直到皇帝驾临,四周才安静下来。满朝文武凡中高位者皆随行,其中元老大王位于皇帝左首,遥遥望见乔穆残腿,一口热血郁结于胸。
      初听闻此事时,他险些晕倒,待大军凯旋,他不忍不敢,不曾探看。
      乔穆怎么能残?失了一条腿的“杀神”还是“杀神”吗?以后他要怎么打仗?
      他本该光辉灿烂、狂纵恣意的一生,将如同他这条腿一般一分为二,从此功名深藏,归于平凡。
      元照之每每想起,都忍不住老泪纵横。
      现在他亲眼看见了。
      想起乔穆第一次立功时,桀骜不驯得像头野狼,不认识他,于是没大没小,称兄道弟的。
      现如今乔穆正当壮年,却……
      他把乔穆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孙,怎能不心疼?
      好在此番乔穆居功至伟,功成身退也算风光,而有他元照之在,绝不会让他往后无所依傍。
      居功至伟者,将最后一位论功行赏。
      见乔穆身体虽残,却仍精神抖擞,锐气逼人,皇帝非常欣赏,也深感可惜,便忍不住当场改了主意,赐予乔穆更多更丰厚的奖赏,以保他此生无虞。
      万众瞩目之下,乔木兰撑着拐杖,一步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向皇帝。
      所有人都在耐心地等待着众望所归谢主隆恩,大振军心民心,将这一场盛会送上高潮,却听乔穆在端正跪下之后,向皇帝朗声道:“臣乔木兰,叩见圣上!”
      四方先是一静,而后哗然不止。
      乔……木兰?
      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全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远处的程栏立时抓紧了乔穆送予他装药的荷包,睁大双眼,紧盯着乔穆的背影。
      元木兰与罗织相视一眼,不敢置信。
      元照之身躯一晃,被儿子元冲赶忙扶住。
      皇帝震惊得半晌没说出一句话,好不容易整肃开口,便见一都统装扮的男军走上前来,在乔木兰左下半步跪地行礼:“臣程木兰,叩见圣上!”
      人声鼎沸中,又有数人自男军行伍昂首阔步地迈出,追随于乔程二人身后:“臣邱木兰,叩见圣上!”
      “臣石木兰,叩见圣上!”
      “臣周木兰,叩见圣上!”
      一个又一个,一队接一队。
      她们中有十夫长,有百夫长,有千夫长,有长史,有参军,有小都统,有大都统,有都尉,有中郎将,也有最寻常不过的小卒。
      她们看起来与男军并无异处,这许多年来,与男军同吃同睡,同战于野,虽偶有不同之处,也只能让她们发现彼此,然后守望相助,各自隐瞒,竟从未被看破身份。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她们中有的替父从军,有的替兄弟从军,有的替夫从军,有的替子从军,也有的为自己从军。
      三千将士齐卸甲,竟无一人是男儿!
      一年后。
      本朝酷爱以“木兰”为女子名,起因有三。其一为初代花氏木兰,其二为二代刘氏木兰,其三为乔程元罗四位木兰女将。
      自去年大捷以来,“杀神”乔木兰虽残而解甲归田,却深得民心,余威犹在;程木兰继任为木兰女军新统领,因其为人和气,行事却果决,被称为“笑面虎”;元木兰被皇帝看中,礼聘为皇后;罗织则为副统领,人称“十殿阎罗”,别说敌军,就连自家都闻风丧胆,可止小儿夜啼。
      二楼雅间窗户半开,乔木兰倚坐在窗边侧耳倾听,提着酒壶,忍俊不禁:“这一年就打过一仗,你俩风评就这样了?”
      程木兰老实,总说不过乔木兰,便把希望寄托于罗织。
      罗织不负程木兰所望:“彼此彼此。刚走了个‘杀神,又来了个‘十殿阎罗,真是‘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我欺。”
      这时,雅间的门被敲响。罗织立即起身,开门将来人迎入。通
      体遮蔽的幂离一摘,露出端然含笑的元木兰来:“我来晚了。”
      几人刚要起身行礼,就被元木兰抬手免了,几人的注意力便随之落在了元木兰手下隆起的肚子上。
      罗织第一个醒过神来,小心翼翼扶元木兰坐下。
      元木兰抬眸凝视着罗织的侧脸,刚一坐下,便拉住了即将起身的罗织的手:“不摸摸他?”
      罗织默了默:“我身上杀气太重,不干净。”
      “可我已经告诉他,你是他干娘了。”
      发觉气氛有些凝重,乔木兰与程木兰相视一眼,轻笑道:“殿下,不知我们两个有没有做干娘的福气?”
      元木兰笑道:“你们若是愿意,自然荣幸之至。”
      罗织却道:“你们两个想要孩子,自己生养去。”
      乔木兰不解道:“我们两个怎么生养?”
      程木兰的脸顿时一红:“胡说什么呢你。”
      元木兰想了想,道:“这事说难不难——听闻白将军还没放弃求娶你。”
      乔木兰翻了个白眼:“可别提了。自从知道我是女子,他有空就来我这洒扫,有家仆不用,非要亲自上,连我的衣服都要洗,我之前怎不知他是这样的登徒子。”
      元木兰道:“我祖父心疼你,要认你做女儿,你不肯,白将军想娶你,这都一年了,你也不答应。其实他们并非可怜同情你,只是担心你往日树敌太多,日后受些轻狂人欺侮。”
      乔木兰反问:“为什么我成了元老大王的女儿,或是白将军的妻室,就不会受人欺侮了呢?况且这一年来,令我烦恼的事就两件,一件是总有送吃穿用度给我的百姓,生怕我饿死似的,我行动不便,无法挨家挨户送回去,另一件就是白尧。若说欺侮,他才是唯一一个趁人之危欺负我的。”
      罗织道:“他若是去求圣上赐婚……”
      “那他是想让我死。”乔木兰道。
      元木兰赶紧道:“放心,圣上那里有我,无人能强迫你。”
      程木兰坐在一边面色不虞,犹豫再三道:“可白将军是新任元帅,为人还算正派,模样也不差,无妾无婢无子,过去也从不找营妓,看样子对你也是真心……”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喜欢我,我便要喜欢他?他想娶我,我便只能答应他?妾为丝萝,愿托乔木,可我自己就是乔木,就不能跟刘太傅一样,一辈子不嫁人?”
      程木兰噎了一下:“不嫁人算了。”
      “???”乔木兰纳闷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说什么你都生气。”
      罗织淡淡道:“这对男军可从不是问题。”
      说到军人,元木兰问道:“乔姐姐,你当真不肯回来,做个参军什么的?”
      想到这一年来,她们三个问自己类似问题不下十次,乔木兰叹道:“你们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我当日捅出那么大篓子,若不主动卸甲,以一己之力把所有人的罪责都承担下来,哪能痛痛快快打他们的脸?盛怒羞愤之下,他们的眼睛只会盯着我与众姐妹的欺君大罪,几番纠缠下来,军报文吏一事哪还会有后续解决,世人又怎会只记得那日的真相?
      “我等虽欺君,但法不责众,又有军功可与之相抵,只要我主动给圣上个台阶下,这事就算完,大不了我做回庶民,不过圣上英明,留了我骠骑将军之位,俸禄还够我花,我便是能回也不能回了。”
      一想起这个,程木兰就有些难过:“那个人是我也可……”
      “不,那个人只能是我。”乔木兰道,“一则,我在众人中军职最高,二则,只有我……残了,不然也要退了,倒不如退得更有意义些——说来我从未问过你,程大统领,你当日为什么非要随我站出来啊?”
      程木兰仔细回想了一番:“想不起来了,等我清醒的时候,我已经在你身边了。”
      罗织道:“你与其问程统领,不如问问那些在你们之后站出来的将士。”
      “她们现在都并入木兰女军了?”乔木兰问。
      “是啊,从前无论在男军营中走过多远,一律并入女军,重新开始。”
      罗织淡淡道,“原因你清楚,我清楚,我们都清楚。”
      路途还长,任重而道远。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关劳锁,一日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木兰女军即将再度征兵,元木兰亲自书写了两句话,带来赠予木兰女军。
      乔木兰看了直呼肉麻,罗织不说话只点头,唯有程栏温和微笑:“我觉得很好呀。”
      最后,乔木兰举起酒壶:“前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后有刘木兰以身许国,如今还有我等木兰,英雄之心永不死,壁上龙泉长吟!”
      程木兰、元木兰与罗织闻声举杯,铿锵相碰。
      “后来呢?”景黛已经回到了系统安置的空间,让显示屏停留在四女同饮的这一幕,不再看下去,却忍不住询问系统。
      她这一次帮的忙不多,较之过往,只有在阴间时的轻闲可与之一比,但她却收获了相当多的充实与希望。
      “正邪,光暗,刚柔,都是她们。”景黛喃喃着,在系统即将开口的那一瞬改变了主意,“算了,不用告诉我了。”
      走吧,去下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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