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有希音剑在手，鱼怀隐从船顶一跃而下进入船舱，却发现整艘船上静寂无人，连艄公和那名叫千里的青衣女子都不见了踪影。
“我们又见面了。”
两相知里传来回应，鱼怀隐听出这声音不是良册，就下意识地转身挥剑格挡，一只青色的蝴蝶撞在他的剑锋上，被削去了翅膀坠落在地。
远处，一名身着紫衣的男子站在船舷上看向他，男子的衣摆上绣着红色的木槿花，花下是森森白骨相叠，花朝开暮落，亦是朝生暮死。
“你是齐误？”鱼怀隐能感受到此人的修为在他之上，这条船上能有这样本事的人，不会再有第二个。
紫衣男子摇摇头，“我们之前见过的，好心的大夫。”
风高浪急，鱼怀隐瞧见苦海之水已涌上了甲板，可他置身其中却听不到半点风雨之声，想是此人开启了强大的禁制，封闭了这船上众人的六识五感，所以他才会看不到旁人，听不见其他声音。
“你成功了？”鱼怀隐见过真正的吕岩，和面前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还是你只成功了一半，现在的你和齐误的意识合二为一，达成了某种约定，一同操控这具躯壳？”
鱼怀隐抬起他手中的剑，他感受到了杀意，很强烈。
“鱼掌门是个聪明人。”齐误来到甲板上，一步步地靠近鱼怀隐。
天边下起了细雨，鱼怀隐察觉不到雨落在身上的感觉，却发现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朦胧起来。
“一个时辰前，在我和吕岩的意识刚刚相通时，我就在想到底是谁有这样的本事帮他，我猜到了很多人，却独独没有想起你。”齐误的身形停在希音剑的剑锋前。
他打量着鱼怀隐，想起在他闭关前与其他仙门联手攻入司命道宫山门的时候，此人还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修为不过堪堪突破渡劫期，这才短短几年过去，昔日的少年人就有了眼下这般境界，上仙界还真是英才辈出。
“你门下叛徒那穿胸一剑，竟没能要了你的性命，看来是司命道宫命不该绝。”
齐误轻轻一笑，几千年了，他已经快记不住那司命小师弟的样貌，心中却还依稀存了几分同门情谊，瞧着这司命道宫唯一的传承，竟不由得想起了故人。
“你与他确有几分相似。”
“谁？”
鱼怀隐听不懂吕岩的话，什么叛徒，什么和人相似，他并非真的鱼怀隐不能从对方的话里将这些凌乱的信息串连成线。
“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齐误认真地端详，忽地记起他第一次见到小师弟的时候，那少年眉目冷峻，神色中有着烈火也融不化的寒意。
同样是拿着剑，拦住他们的去路，说道：“何人敢擅闯复来归禁地，还不速速退去！”
“你是什么人，我们要见仙圣。”他的大师姐沈笑白站出来质问。
“吾乃十二长生——”印象中，那少年穿着杏色的道衣，一身的霜雪气，一人一剑便能挡住万马千军。
齐误平生不曾怕过什么人，但唯独忌惮他这位师弟，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年率一众修士攻打司命道宫时，会格外的想要鱼怀隐死。
“我想要杀过你，可你却救了我，本座向来恩怨分明，原是想将这整条船上的人都炼化成养料助本座破茧重生突破地仙境界，但现在本座可以放过你。”
齐误说着，他忽然有所警觉，侧身躲过鱼怀隐刺来的封喉一剑。
“废话这么多，你是在紧张还是在害怕？”鱼怀隐一招祭出，他感受到体内的灵力随着方才那一剑被硬生生地抽走，就知道齐误的话不是在危言耸听，他的确有杀掉所有人的本事。
可即便是他试探出了对方的实力，明白自己已经毫无胜算，但那一剑能带给他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比如能将陪伴了自己近百年的护道者酿成一坛妖酒的齐误，绝对称得上心狠手辣，而这样的人，绝不会在他刚才的攻势下露出惊慌之色。
又比如，身为天牢道宫掌门的齐误，如果真的需要庞大的灵力来助他修炼，那么放眼整艘船炼化他和良册才是最佳的人选。可齐误却说可以为了之前的恩情放过他，而让孟仇等人身陷险境，这于理不合。
“吕岩，关于齐误的记忆你应该只是想起了一些片段吧，现在你身怀妖仙半数以上的修为，想要压制真正的齐误一定很辛苦，所以你才想吸取别人的灵力助你破茧。”
鱼怀隐收起希音剑，他盘膝而坐，想着眼下对付这种状况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做，封印自己的灵脉，才能保存体力。
“你猜到了？”吕岩有些惊讶，他因鱼怀隐的帮助才博得一线生机，自然清楚以此人的能耐，必会阻碍他想要报复这船上之人的计划。
所以，他本想骗过鱼怀隐，“那你是不是后悔救我了？”
“我没有救你，只是听了你的故事后，我随心而为，借了你一些灵力罢了。老实说，进入蝶茧一是因为我自己好奇，二是我需要灵石，就这么简单。至于后悔，我从来不为自己作出的选择而心生悔意。”
鱼怀隐阖眸而语，他见吕岩真的没有想杀他的意思，就尝试着用灵识寻找良册的下落。
同时也不禁感慨，这吕岩到底是个有功名在身的老实人，就算要做反派，也有他的底线和骄傲，是吕岩的良知，让他在向众人下手时，产生了顾虑和内疚。
否则同样的情况下换做是真正的齐误，或者是曾经的“余小二”，这船上的人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他果然是年纪大了，学会感情用事了。
“我们谈个条件吧。”鱼怀隐见吕岩站在甲板上一直不说话，心中已然有了对策。
第 131 章 妖仙临世[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