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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光景,一晃而过。
      沈观衣将夏嬷嬷赶走一事,沈府上下皆有听闻,唐氏也想借机发难,但连着几个都没瞧见沈观衣的影子。
      若不是门房回报,还以为沈观衣不曾回过沈府。
      连着几日,她天未亮便出门,直至戌时才回府,若是唐氏知她下了宫中嬷嬷的脸面,还能在外逍遥自在,定恨的咯血。
      同样的消息,也传入了阿让的耳朵里。
      世子今日回京,他本想告知姑娘一声,谁料却不见人影。
      如今他垂首站在云烟楼的厢房中,不敢抬头看一眼身前的男子。
      酒水浠沥沥的落入杯中,上好的醉春风回甘醇美,连香气都带着一丝醉意,清澈透亮的酒正好停在杯沿,男子嗓音低沉,询问道:“怎么,她还在闹脾气?”
      “不、不是。”
      一曲终落,女子从屏风后抱着琵琶迈着小步走出,宁长愠抬手,瘦削修长的指节在空中轻拨,女子步伐缓慢的往后退着,直至关上房门。
      阿让这才抬头,看向宁长愠。
      他知晓世子向来喜欢艳色的衣衫,所以连带着送去给姑娘的,也都是他喜欢的样式。
      眼下,宁长愠懒散的坐靠在蒲团上,白玉云缎大氅自左肩到长摆上绣着错落有致的艳红寒梅,衣襟微敞,右腿屈膝,及膝长发略微卷曲,用缎带拢在身后。
      朔风阵阵,窗外桃花迎风而起,粉白的花瓣自男子眉梢抚过,颤颤巍巍的落进他怀中,引得他弯了眉眼。
      阿让瞧得出神,不由得拿世子与李鹤?做比较。
      论家世样貌,二人本就不分上下,但论学识人心,世子便差了一些。
      可风花雪月这一块儿,李鹤?也比不上他家世子啊,所以算来算去,二人难以比较出个高低。那姑娘为何选择李鹤??总不能是瞧上了他一手好字与满身才学吧?
      阿让拧着眉头,想不明白。
      回神的一瞬,正好对上宁长愠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顿时垂首,听他哼笑:“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世子方才在说什么?”
      宁长愠慢悠悠的瞧了他一眼,冷嗤道:“跟在她身边久了,便和她一样不将本世子放在眼里了?”
      阿让吓得屈膝跪地,“属下不敢。”
      他眼梢扫过他,抬手将方才倒满杯的酒,递过去,“好了,玩笑罢了,喝点儿?”
      阿让苦不堪言,不敢接,“世子,姑娘她……”
      “她想闹,便让她闹,难不成她以为李鹤?那人真能看上她不成?”宁长愠不以为意。
      他认识沈观衣六年,眼睁睁瞧着她一点点拔高,出落的亭亭玉立,与其说她是沈府的孩子,不若说是他这些年将她一点点养成了现在的模样。
      沈观衣的性子,他比谁都了解,自私蛮横,受不得一点委屈。
      李家规矩众多,家风甚严,就连妾氏都得品行端正,贤德淑良,更何况正妻。
      李鹤?如今是李家唯一的嫡子,自小被李家当作下一任家主带走身边教导,不近女色,一心只有圣贤书,他只要性子没长歪,都不会瞧上沈观衣那等骄纵的女子。
      阿让心情复杂,但又没胆子将姑娘的原话告诉世子。这些年他在中间当着受气包,趋利避害这几个字几乎刻在了骨子里。
      反正姑娘说了,她会亲口告诉世子她的打算,既如此,就让世子再高兴几日吧。
      微风不燥,日长一线,人影绰绰的街上,周遭喧闹叫卖声络绎不绝。
      “小姐,咱们去瞧瞧那边的面纱好不好?”探春拉着沈观衣的衣袖撒娇,擦肩而过的执扇公子,一双眼睛如同长在沈观衣脸上般,不肯挪动半分。
      探春余光瞧见,转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人这才回神,讪讪离开。
      这些人是没见过女子吗?就知晓盯着小姐看!好几日了都是这般,若是被李家知晓,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探春晃着沈观衣的长袖,“小姐,好不好嘛……”
      沈观衣近十年上街不曾戴过面纱,那些人因着李鹤?的凶名在外,怕看她一眼招了祸事,向来都不敢抬头直视,如今没了这层庇护,她出门在外都要循规蹈矩。
      好没意思,死了算了。
      “小姐……”
      ……
      “知道了。”沈观衣鼓着脸,满是不情愿的被探春拉到摊子前。
      探春左右扫了一眼,拿起一款玉缎薄纱,“小姐,我瞧着这个不错。”
      沈观衣应了一声,并不曾开口作答,但余光见探春挑的高兴,面色也逐渐恢复如常。
      她拿起一旁的青色面纱对着光晕瞧了一眼,与她今日这身青丝对襟羽纱甚是相配,俏生生的道:“这个好看。”
8 第8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