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尽致。
她不但不能活成她自己本来的面目,她的命运还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比如戒指。
她不得不去伤害她的师姐,唯一的是她没有去伤害小师妹月琴。
她离开的时候,那个傻傻的师妹没有出卖她,她像一个孩子一样哭着拉着她的衣角,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回想起这一幕的时候,真希望那时候的自己对小师妹没有那么强硬的态度。如果她温柔一点的话,或许小师妹就会把她要离家出走的消息告诉师父,那么师父怎么会允许文文弱弱的她离开无岫山庄呢?绝不会允许。
那么她的命运至少大部分是握在自己手里的。
可是现在,她只能一边后悔一边流泪。
她都做了什么?她不过是一个沉浸在爱情里的女子,她只不过是爱上了那一双温暖如玉的手,不过是爱上了阳光下对着她笑的那个少年,她有什么错?为什么一定要让她来承受这些无妄之灾?
她不能回忆无岫山庄里的日子,那日子像是天堂,而现在她在地狱,她是地狱里的恶魔。
越想越觉得这人生太过于无望,她由无声的哭泣变成放声痛哭,哭得她连自己的身子都支撑不住了,不得不伏在绣着琉璃珠子的桌子上哭得抽抽咽咽,喘不动气来。
哑女看着又心疼又无奈,眉毛拧成了一团巴,只能不停地把干净的丝帕递过去,把茶水温了又热,热了又温,只见落凤的泪水流个不停。
哑女只得用笔在纸上写道“姑娘,你哭什么?”
落凤抬头看了一看那几个字,盯着哑女看了一会儿,问道“当初你被家人赶到街头,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心里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她只这么一问,哑女的心便酸涩极了,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那些泪水像突然涨潮的海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那些痛苦的回忆像浪潮一样席卷了她。
她局促地用手不停地抹着眼泪,可是那眼泪像天上掉下的雨一样,任凭她怎样擦都擦不尽,那些泪水像珠子一样滚滚而落,那些
那些曾经青春飞扬的日子,那些恣意挥洒门前车马络绎不绝的日子,像一幅美好的山水画面一样。
她记得那时的她还很年轻,她记得那时候的她大约只有十三岁吧。
十三岁的她,就这样穿上了新的衣服,打扮一新她以为自己要当新娘子,她高兴地对着娃娃说道“姐姐要嫁人了,从此再也不会吃不饱了,妹妹,姐姐有好吃的,一定会分一半给你的。”
她走的那天,她永远忘记不了几个妹妹大大小小高高矮矮地排成一排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上,一脸艳羡地看着她,好像她是公主一样,从此她要去享福去了,从此她可以吃上白面馍馍了,从此那低矮的草棚,那永远暖不热的潮湿的被窝,那永远盖不住自己瘦瘦小小的身体的被子要跟自己说再见了。
她平生第一次穿上了新衣,平生第一次坐上了马车,平生第一次在陌生人的带领下吃了一顿饱饭,平生第一次知道人们可以吃的东西有那么多,不只是观音土,不只是那些又苦又涩难以下咽的野草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相对而泣[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