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睡便是三天。
今天是她睡了三天之后的第一日,得到消息而来看病问诊的人络绎不绝。
秦二狗忙不过来,他把他娘也强行留在了家里帮忙。
他收钱,他娘帮忙抓药,而月尘一边看病,一边做着记录。
突然闹哄哄的人群安静了下来,一匹枣红色的大马,一袭华服的少年,冷俊而又悲伤的脸庞如斧削刀刻般立在冰冷的晨风之中。
人们静静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少年,秦二狗想蹦达过去吆喝两声,一瞅见那少年腰间悬着的挂着蓝宝石的剑,他先自退到月尘的身后。
他用手捅了捅忙碌的月尘,悄声说道“神医,你快看。”
正在忙碌的月尘抬起头,便对上那冰冷凄绝的目光。
她的心一动,这样的目光她似乎见过,然而是在哪里?她一时又记不起。
她情不自禁地小跑起来,跑到他的马前,问道“你是谁?来做什么?”
马上的少年并不答话,只是用忧伤的声音问道“你是神医吗?”
“我不是,我只是会看病救人而已,真的不是神医。”她一边后退着一边难过地说道,这样的人也会以为自己是神医吗?她太清楚自己不是神了,因为她能感觉得到痛,能感觉到悲伤,如果神也会难过,那么神是怎么才能配得上神的称呼呢?
“就是你了。”少年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突然变得无比无比的疲惫无比无比的困倦,他似乎很久很久没有睡过了,他只轻轻地伸出马鞭,那马鞭突然变得很长很长,只一瞬间,人们还没来得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月尘便像一团白色的棉花一样被那陌生的少年裹挟到马背上了。
那马儿一声长啸,很快便变成一团影子向远方去了。
秦二狗那激动的心顿时又跌入谷底了,那些看病的人又闹哄哄地散开了,坊间又多了关于女神医的各种传说,有人说她是背着桃花债下凡来的;有人来她前世的姻缘未断,所以被有情人寻来;也有人说那是一段孽债等等,只有秦二狗的院落里空寂寂的,有时候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眼前会浮现出往日的繁华来,那曾经让他厌恶的老弱病残,现在都成了他最温暖的回忆。
媒婆不来了,张春花也不来了,院子里的草药横七竖八地胡乱地摆放着。天上飘起了毛毛细雨,他只抬头看一眼,也不去管那些药材,神医没了,那些药材等同于废物,收拾它们又有何用?
他悲哀地想着,他所有的一切都没了,他又要回到以前的日子了,以前那个凤来客栈里普普通通的跑堂的伙计,那个见着衣着光鲜的人就要点头哈腰的秦二狗吗?不,他不能够这样,直起的腰再怎么能够弯下去呢?可是能够助他富贵的女神医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人掳走了,他该怎么办?
先是消失了一个星期,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被人抓了去,连打斗都没有。她走上前,她后退,然后一骑绝尘。
他始终想不明白这些事情是怎样突兀地发生的,他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夏日的阳光都不能温暖此时他如冰块一样的心。
一双绿色绸缎的脚随着阳光的影子投射进他的眼睛里,他眯起眼睛,向上看,来人正是他朝思暮想却不敢相问的张春花。
第一百六十六章神医风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