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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哭，他只是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他的声音是呜咽的，可是看不见他的泪。
“如果没有那一刀，月尘还是以前的月尘，她怎么会丢？如果我陪在她的身边，怎么可能让她独自一人跑开？啊，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那声音听起来无比的悲凉，连跪在外面的真假姐妹都听到了序光这一声强似一声的哀嚎。
她们本来没有泪水可流的，可是听到序光那绝望的、自责的声音，她们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她俩互相看了一眼，个个泪流满面，可是谁都没有动一下。
她们不是不知道月尘对序光的意义有多么重大，这些日子以来她们是亲眼目睹一个大男人陪着一个智力仿佛只及五岁小孩的月尘玩耍，陪她解闷，给她做秋千，为她不厌其烦笑了又哭哭了又笑；她们亲眼目睹着序光为着月尘千千万万遍地奔赴着景丰园，不管是深夜还是黎明，只要他一有时间，立刻来到景丰园看望月尘。有时候他风尘赴赴，有时候他满眼疲惫，有时候他一身的困倦，只要看到月尘，醒着的月尘，睡觉的月尘，端坐的月尘，抚筝的月尘，只要看着她，只要见着她，他仿佛就一身轻松，仿若涅??一般。
然而现在他再也看不到那个他熟悉的身影，她就这样毫预兆地消失了，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就像那一刀一样，来得毫无预兆；就像他们的重逢一样，那样突兀，然而又总是那样莫名其妙地画上了休止符。
他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笑命运的无常，哭命途的多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景丰园的，只觉得连黎明都看起来那么刺眼。
什么夜行人，什么丰功伟绩，什么功名利禄，这一切统统都不重要了。
他留在夜行人队伍里不是为了功名利禄，他本来就是月脂国的王子，虽然他的父亲不爱他，可是谁也改变不了他高贵的出身他帝王家的血统；他要什么丰功伟绩，他有一方沼泽地任他驰骋。他还要什么？他留在琉璃国的目的是什么？只为了一个人啊，一个人。可是当他们再见的时候，是他的最心爱的宝刀刺进了她柔软的胸膛，是他，是他将她带进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是多么弱小啊，他保护不了她，也不能够天天陪伴她，为了她，他必须继续留在夜行人队伍里，做一个唯命是从的机器。曾经的他是多么骄傲啊，大漠的风沙不曾遮了他的眼；塞外的狂风不能迷了他的方向；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像一条毛毛虫一样可怜，不，自己比毛毛虫更可怜，比那蟪蛄更加可悲。
他茫然无措地走着，他的身后跟着同样忐忑不安的真假姐妹。
他失魂落魄走出景丰园的时候，真假姐妹不约而同地跟在他的身后，她们不要他再出任何意外了。这样，她们的一生都将在后悔中度过。
他很后悔在她在的时候，他害怕惊着她，很多话，很多很重要的话他都没有说出口；他很后悔，如果他带着她回到他的沼泽地，会不会不一样呢？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所有的悲剧都已经发生，他明白他再一次弄丢了她，合上的城门扑地的马，再加上不用心的侍从，啊，尘儿，你在哪里？
第一百三十三章翻天覆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