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谁知道会怎么样呢?三个徒弟,两个已然不知所踪,最后的一个,也是最小的一个徒弟,自己将亲自将她送到变幻莫测的繁华世间。她多想带着她的徒弟们,避开人世间所有的阿谀我诈,避开人世间所有的爱恨情仇,守着这一方净土度过短短的百年人生。
可是她知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该来的迟早要来,该还的终究要还,只是月琴才十岁,人生才刚刚开始。
她想流泪,她已无泪可流了。
月琴背着行囊,眼眶红红的站在她的面前,她最后一次也是第一次帮她梳起了头发,扎了两个小辫子。
“师父梳的头发真好看。”小女孩抽泣着鼻子夸道。
“师父第一次给我梳头呢。”小女孩吸一下鼻子又说道。
“师父,我好想让你天天帮我梳头发。”小女孩渴求地看着好,眼睛里那盈盈欲滴都是让人心碎的珍珠儿。
云无岫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只恨自己为何不能日日帮她梳头,她恨自己为何不能早一点给她更多的关爱,她不能开口,她怕一开口她的泪就像开了闸的滔天洪水。
小小的女孩懂事地站起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抱着她的双腿大哭起来。
“师父,不是我不想走,我舍不得你啊;师父,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呢?”
云无岫把泪水逼了回去,她不能流泪,不能心软,这有背于她的做人原则,既然做出了承诺那么就一定要履行。
她依稀记得月尘走的时候也是给她磕了头的,可是月尘毕竟是大人了,她知道该做的必须去做。
可是月琴不懂,她才十岁。
桃婆婆见状,抹了抹了眼泪,一把拉起月琴道“你还不快走?”
一边说一边把月琴扯到门外。
月琴眼巴巴地看着云无岫,她多想她的师父能留她一下,哪怕假意地留一下也好啊,可是云无岫站在那里像冬天她们师姐妹们做的冰雕一样,无动于衷。
她抹着眼泪,走到为她准备好的驴车上。
轻轻地跨上去。
朝阳刚好升起,点点碎光像金子般撒满了大地。
晨风暖暖的,轻轻地抚平了月琴眼角的泪痕。
她把包裹扔在驴车上,贪婪里看着或许她这一辈子再也没有机会看到的她最为熟悉最为亲切的风景。
绿的草,青的树,红的花儿,乱舞的蝶儿。这一切是多么美好,她多想永远拥有这一切,可是永远这个词是多么的奢侈啊。
她低下头,小毛驴“得得得”地踏在山间小道上,时不时昂起头,看一眼从它眼前飞舞而过的虫儿。
“小驴儿,你也知道这是告别了吗?”她摸摸小毛驴的头问道。
小毛驴没有回应她,反而是更加轻快地飞跑着。
她学着大人的样子,长长地舒了口气,她想起了月心走的那天晚上,白色的月光下,她去给她送行,这是个秘密,她和月心的秘密。虽然她很爱师父,可是她更爱她的秘密。她几欲告诉师父月心师姐出走的真相,可是想了想她欲言又止。
她拿出翠玉笛子,吹了起来。
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她就这样被小毛驴拉着跑向无恨的原野。
第三十章月琴出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