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大司乘的眼睛轻轻一眯，不露痕迹地扫过面色青白的王希孟：官家圣恩，不第者亦吩咐了官职。周翰……王希孟，入文书库。
王希孟跟在侍者身后，文书库的大门一打开，便有一股股隐隐的潮味儿扑面而来，门梁上簌簌地落下层灰，呛得他眼底发红。
10延福宫日内
（政和二年（1112年）蔡京复相）
装潢雅致的室内，檀香自高足琴炉上袅袅升起，内侍上前行礼：禀官家，画学此次的卷子和近日献上的画作俱在此了。
内侍呈上画卷，行礼后退至一旁。
蔡京入门后行揖拜礼，唱诺：微臣参见陛下，贺陛下金安。
赵佶：蔡卿不必多礼，我此番宣你进宫，不论朝政，是为雅事。
蔡京应声后上前，站在赵佶斜后方一步：陛下所命何题？
赵佶（招手示意内侍）：深山藏古寺。
内侍上前，将画纸一一铺开。
赵佶与蔡京赏评。
（画作：群山峻岭中一座完整的寺宇）
赵佶：落笔虽工，雕饰过盛，实为下乘。
（画作：起伏的山林里露出古寺一角）
赵佶：密林深掩，檐角入画，太师以为如何？
蔡京：其意尚浅。
赵佶：信然。
……
（画作：未画古寺，深林阴谷中一条石径，尽头一个和尚在打水。）
赵佶眼前一亮：颇有巧思。
蔡京：善藏者，未始不露，善露者未始不藏。陛下高见。
赵佶：王希孟，此人可是画院学子？
内侍：禀官家，此人昔在画学为生徒，但未入翰林图画院，今于禁中文书库任职。
赵佶看向蔡京：哦？蔡卿，我隐约记得，他可是经你保荐入画学的？
蔡京弯腰行礼：陛下好书画，惜英才，能者自当心向往之，微臣不过尽分内之事罢了。
赵佶大笑：知我者莫若太师啊！
随后吩咐内侍将王希孟的画作取出，细看了一番，点头道：未事雕琢，其性可教。
11群玉殿日内
（政和三年（1113）年）
王希孟奉事赵佶左右，赵佶亲授其笔墨技法，艺精进，画遂超越矩度。
书案上摊着一幅足有几丈长的绢本，王希孟拿着画笔站在案前，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神色：今日！今日就可画完了！
他的脸颊凹陷下去，眼睛却坠了星子般得亮，思及太师的提携和官家的亲授，只觉心中尽是澎拜的豪情与感激，画中所作多为他少时入汴京时所见，千里河山，渔樵耕读，盛世胜景，皆入画中。
画成，献给赵佶。
赵佶大喜。
同年，赵佶将画作赐予蔡京，言：天下士在作之而已。
蔡京行跪礼谢恩。
12来客楼日内
（1116年）
王希孟走进茶楼，眉眼间带着股挥不去的郁色，甚至连“翠茗轩”的牌匾已被换成了“来客楼”几个字都未注意到。堂上换了个体态臃肿的中年男子，他一怔：翠微姑娘呢？
男子扫他一眼，懒洋洋地答道：入了娼籍了，今日的茶税，哪里是寻常人家交得起的，她爹又欠了赌债，拿她抵了做赔。
王希孟踉跄着后退一步，面色惨然：错了，原来错了。
13石室日内
狭窄闭塞的室内，身型瘦削的王希孟站在画卷前，轻轻抚上那艳丽夺目的青绿山水，画中一角，群山环着几户农家，碧潭上独坐着一个垂钓的老叟。
王希孟轻轻闭上眼，复又睁开：却道江南好。
衙役闯进门时，屋里却再也不见任何人的踪迹。
第59章 反噬[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