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趣着她。
“对呀,我不嫌远。”
“我是怕天黑,路上不好走。”
“没事,我会陪着她的。”安正同样用温柔的目光看了任淑仪一眼。
任欣仪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也感到很欣慰,顿时眼泪就下来了。
“姐夫,果然父亲没有看错你,他说你是个值得姐姐托付终身的人。”她又拉着任淑仪的手,哽咽道:“姐姐,就算父母亲都不在人世,他们也能安乐九泉了。”
任淑仪听到这话,更是忍不住眼泪,和任欣仪抱头痛哭起来,这是任欣仪这半个月来唯一的一次放声大哭,也是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在往后的岁月里,任欣仪再没有这般哭过。
安正也不制止,好不容易能让两个姐妹宣泄一下,是好事。他默默走远,站在一棵树下,看着月色,心里五味杂陈。自从来到部队,认了李清和做哥哥,第一次有了亲人的感觉,付连长战友们对他都很好,让他拥有了朋友。而与任淑仪结婚,让他切实感受到家的感觉,不过这种幸福没有几天,就随着任父任母被杀害散去。
有时候他甚至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过福薄,跟自己亲近的人会造到不幸。特别是最近,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连长去世了,任父任母被杀,就连他自己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两姐妹平复心情,恢复振作的模样。任淑仪和妹妹告别,走向树下的安正,任欣仪远远的和安正招招手,算是告别。
安正笑了一下,牵着任淑仪的手,往回走。
任淑仪没有看出来丈夫的不对劲,红肿的眼睛,让她低着头不敢看安正。二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话回到他们临时的小家(其实就是一间不大的宿舍)。两人当夜没有过多的对话,早早睡下。
五天后,李清和得到消息,现在各地缺粮,河北、河南等地也都出现粮荒,他心急如焚。现下,军队到处征粮,日本人又抢粮食,去年发生洪涝,很多地方粮食减产厉害,才造成了今年初的粮食紧张问题。
于是洋洋洒洒的写了四页家书,将自己最近存的钱全带上,叫上安正一起,去县城里邮寄。
在路上,李清和把情况都给安正说了一遍。
等李清和办完事出来,安正问道:“真有这么严重吗?”
李清和皱着眉点点头,心里此刻也像是猫挠了一般炙疼。
不知为何,李清和心里一直有不好的预感,以至于安正路上跟他搭话他都没有注意到。安正也知道他心急,所以也没有过多在意,就默默的开车。
与此同时,李家这边才真的是水深火热,短短一月内,周边各省市的余粮全部抢完。还未到三月底,已有许多地区闹起饥荒,地上的枯草,洞里的老鼠……能吃的全都被吃光了。
李家三人为了省口粮,一天只吃两顿饭,早午间,婆媳二人一顿玉米面掺荞麦面粥,晚间,一家三口稀糊糊。靖安还小,家里人自然是舍不得他饿着,隔一周蒸一次窝头,一次只蒸十个,靖安每天吃半个,三人每周吃一个。
刚出一个月,李家的人已经清瘦不少。而房东刘茂均夫妇二人,看外面的情形,也不敢顿顿是干饭,学起李家顿顿稀粥,可是二人哪里经历过这等没有吃喝的日子,更清减许多。好歹院里另一家也是苦人家出生,之前因着过年屯了些粮,这些日子以来,也不觉得苦。
可是你出了刘家的这个门再看看,不说是饿殍遍野,也有不少人死于饥荒。
这种状况持续着,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由于缺粮的关系,各地受影响严重,信件运输慢下来许多。李清和的信件是一个半月之后才寄到的。因着没有粮食可卖,粮店的掌柜让伙计们都回家休息,等到有粮以后再回来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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