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将汪展鹏、汪紫菱这两人从家里“清理”出去之后,绿萍的心情愈发的舒畅起来。
而舜涓似乎也想通了什么,请了一位职业经理人坐镇公司,然后自己就真的甩手不干了。
不仅如此,她还催着绿萍跟舞团请假,说是要带她去祖国内地玩一阵子,暂时远离这个糟心的地方。
绿萍看舜涓兴致勃勃的模样,也不忍心泼她冷水,再想想,自己活了二十六年,也确实没有去过内地,对那一片从未涉足的土地也很是好奇。
刚好舞团现在处于刚在台湾岛内巡演结束的状态,舞团成员们普遍都比较疲惫。
绿萍和彭启文说了想要请假的事情之后,彭启文索性大手一挥,直接给整个舞团放了几天假,其中特批了绿萍两周假期。
舜涓活到四十多岁,也还是第一次去内地,但她到底是开公司做生意的,也有认识的内地生意人。
于是在那两周假期之内,母女俩“借用”了那位生意人伙伴帮忙安排的司机,一路从福建游玩到了湖南。
从沿海地区,到山区城镇。
那些高楼大厦虽然还没有台湾繁华,但它们的地广物博,却是台湾那个小岛所万万不能相比的。
国外的建筑主打美轮美奂,但内地的特色,却可以是山、可以是水,也可以是云。
虽然条件普遍不能算很好,但母女俩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很是热情善良。
就好比现在遇到的这一户人家,明明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但却在她们求水时,不仅给了水,甚至还邀请着她们一同品尝农家午饭。
刚从那家热情的大哥家里离开没多久,路边就有一个女人跑出朝她们挥手拦车。
“你们好,几位好心人,能不能捎我们一程?把我们捎到县里就好,我们赶着去医院!”
那女人看起来三十来岁,眉头紧皱,眼睛里写满了担忧与焦急,
她的背上背着一个闭着眼睛的女孩,那女孩此时满脸都是不正常的潮红,一看就知道是正处于生病的状态。
“上来吧!”
舜涓二话不说,下车换到了副驾驶位上,将后排的位置腾出来给那个女人。
绿萍帮着她把女孩抱进车里,触及的地方都是滚烫滚烫的。
“烧得好严重!”绿萍摸了摸女孩的额头,“她这是烧了多久啊?怎么这么烫?”
女孩的嘴唇都已经干裂了,那个女人的脸上带着压抑的愤怒。
“她已经烧了两天了!她家人一点都没管她,还让她出去放牛!是我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晕倒在外面了!”
“啊,这……她家人不知道她生病了吗?”
“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儿子打个喷嚏都大惊小怪的,女儿发烧到得浑身都烫倒是觉得无所谓!”
女人心疼的将女孩额头的碎发拨开,用袖子将她额头细密的汗珠擦去。
“这一家人,简直就是重男轻女的典范!”
女人咬牙切齿的骂着,“要不是我刚好过去找她,发现了她倒在地上……说不定她在外面昏迷一天,她家里都不会有人去找她!”
绿萍皱着眉头,目光从女孩满是老茧与伤痕的双手上划过。
“孩子都病了两天,明知这个情况还要让她去放牛,弄到晕倒的地步,这确实也太过分了一些。”
舜涓从前排转过头来,“你们当地的妇女儿童保护协会不管这件事的吗?”
女人抿了抿唇,开口的时候多了些忐忑:“从前她家人还没有这么过分的。是她初中毕业,考上了高中后,想继续读高中,可她家里人不允许。”
“为什么?既然能读书,那当然要继续读啊!她家里是很穷,没办法让她继续读吗?”
女人的眼里压抑着怒火,“她哥哥是镇子上的职工,每个月工资都有五百多!父母也在镇子上做点小生意,比大多数人日子过得都要好!”
“他们不给她继续读书,是因为他们觉得女孩子读书没有用!之前让她念到了初中,是因为国家的义务教育政策,我们当地政府强制所有适龄儿童都要上学,所以她才有机会去读书的!”
“而念高中的话,一年的学费杂费,还有生活费,加起来要一千左右,所以她家里人才不愿意……而且,她家里人非但不许她继续读书,甚至还要将她嫁给一个三十多岁的鳏夫,就因为那个鳏夫看上了她,愿意出六千块的彩礼钱!”
“而有了这六千块,他们一直发愁的大儿子对象的彩礼也就有了着落!”
绿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不是卖女儿吗?这姑娘才十几岁吧,内地的女孩子十几岁就可以嫁人了?”
“当然不可以!所以这件事我肯定会找妇联的同志帮忙的!但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帮忙……”
从出现开始,就是一副风风火火模样的女人,此时有些犹豫的开口:“我看你们的打扮和口音,你们是从香港、或者台湾那些地方来的吧?”
舜涓有些惊讶于她的判断,“是,我们是从台湾过来的。”
“那,不知道你们有时间吗?能不能在医院外边待一会儿,到时候帮我和妇联的同志们做个证?证明这孩子被我背出来的时候,确实是已经烧到不省人事了。”
舜涓和绿萍对视一眼,“可以倒是可以,但你总不能什么都不告诉我们,就要我们帮忙吧?”
女人脸上的紧张这才退去,在她愤慨的叙述里,舜涓和绿萍终于知道了她的身份,也知道了这个女孩的遭遇。
女人名叫张归梅,是本地一所初中的老师。
高烧到昏迷不醒的这个女孩,有个很少见的姓氏,她姓右,今年才十五岁。
姓氏很有特色,但名字却让人觉得分外的不适——她叫来弟。
第163章 当汪绿萍不再是残疾(33)[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