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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 第 97 章[1/2页]

戏明 春溪笛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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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哥儿和王华闲唠一会,想起老丘提到的庄定山和陈白沙,不由好奇地问起他爹这两人是不是真的爱写“乾坤”和“日月”。
      王华一听就晓得丘?F给文哥儿念过什么诗了。
      这丘尚书,怎么什么玩意都给小孩子念叨啊?
      王华回忆了一下庄昶和陈献章两人的诗,日月多不多他不晓得,乾坤倒是真的多。
      比如陈献章夸东汉隐士严子陵,讲的就是“谁将此笔点行藏,真有乾坤日月光”。
      写“日月”都附赠“乾坤”。
      说起来陈献章好几年前赴京,就暂住在他们家旁边的大兴隆寺,当时王守仁还经常往寺里跑,兴致勃勃地去听这位白沙先生讲学。
      那会儿王守仁才十二岁,听得还挺起劲来着。
      对于这样一位有名望的前辈,王华自是不会和丘?F一样在儿子面前编排对方。
      王华微微一笑,跟文哥儿说道:“要说提及‘乾坤的诗,倒是真有一首适合你听的。”
      文哥儿一听是适合自己的,圆溜溜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好奇地追问:“哪首适合我的?”
      王华给文哥儿念出一首《戒懒文》。
      这是白沙先生陈献章回老家讲学后给弟子们写的劝学诗。
      中心思想是“你瞅瞅往圣先贤多勤奋,你再瞅瞅你自己懒成啥样了”。
      诗里是真的有“乾坤”,只不过是在骂人——
      “细看万事乾坤内,祗有懒子最为害!”
      王华记性好得很,哪怕是挺久前看到的诗也记忆犹新,念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那叫一个抑扬顿挫。
      每次念到“懒”字,还会特意看文哥儿一眼。
      偏这诗里含“懒”量极高,文哥儿全程遭受了他爹好多好多次眼神问候。
      文哥儿:“……………”
      可恶,看他做什么,他哪里懒了?!
      老丘真是没说错,这个陈白沙太可恶了,没事写什么《戒懒文》!!!
      文哥儿觉得他爹在变着法儿地骂他,不想搭理他爹了。
      偏王华还说道:“怎么样?挺不错吧?听听这最后一句,‘举笔从头写一篇,贴向座右为警戒。你既然也听了白沙先生的教诲,现在就回去把这篇《戒懒文》抄一遍吧。”
      文哥儿:?????
      聊天就聊天,做什么让人抄诗???
      冬至三天假期转瞬即逝,等文哥儿在翰林院再见着钱福,一下子想起当初他爹让他抄《明日歌》的大仇。
      他眼珠子一转,跑过去对以钱福为首的那群庶吉士说道:“我给你们背首诗!”
      庶吉士们奇道:“行啊,什么诗?”
      文哥儿神神秘秘地道:“听完你们就知道了。”
      他小脑袋一晃一晃,顺顺溜溜地把《戒懒文》给钱福他们背了一遍。
      等他囫囵着把整首诗都背完了,又学着他爹说道:“你们听听这最后一句,让你们抄下来贴在座右警戒自己!既然你们聆听了白沙先生的教诲,也该把这篇《戒懒文》抄一遍吧?”
      钱福等人:“…………”
      钱福伸手捏了捏文哥儿软乎乎的小脸蛋,笑着说道:“我们又不是白沙先生的弟子,怎么可以不问自抄人家白沙先生写给弟子的诗?”
      文哥儿一下子呆住了。
      还可以这么拒绝的吗?
      文哥儿那叫一个后悔。
      对哦,人白沙先生写来教诲自家弟子的诗,他们为啥要抄?
      不问自抄多不礼貌!
      真不应当!
      靳贵见文哥儿一脸怀疑人生的懊悔表情,笑着说道:“左右也学士也没那么早过来,我们不如就陪文哥儿抄一遍吧,反正我们每日也要练字。”
      一手好字是翰林官的基本功。
      早在读书时期夫子们就对学生要求非常严格,不管是去塾馆、县学、州学、府学还是国子监,都有每天临摹字帖的要求。
      他们这些成了庶吉士的,以后更是朝廷的门面,将来不知多少公文要出自他们之手,这三年自然是不能松懈的。
      靳贵脾气好,人缘也好,他这么一提议,其他人也都欣然响应。
      钱福摸了摸鼻头,看了眼又精神奕奕起来的文哥儿,也跟靳贵他们一起提笔抄写《戒懒文》。
      文哥儿见他们都研墨提笔写了起来,好奇地在庶吉士们的书案间走来走去,发现他们竟都是提笔即写,根本不需要偷看别人!
      文哥儿睁大了眼。
      这些人!只听一遍!就可以直接默出来!
      全程没有一个人掉队!
      这些庶吉士,真是太可怕了!
      文哥儿收获二十份庶吉士们给他抄的《戒懒文》,一脸惆怅地去找李东阳他们说起这事儿。
      都什么人啊,一个两个听一遍就记下了。
      他抄的时候可是请教过他爹好几回来着。
      什么匡衡车胤,他哪知道到底是哪个字?
      对于文哥儿的震惊,李东阳慢悠悠地评价道:“那是你书看少了,看多点就知道是什么了。别的不说,囊萤映雪那不是《三字经》里就有吗?”
      本就是陈献章写来教诲弟子的诗,用的典故非常常见,言语也十分浅白,真不能怪别人懂太多,纯粹是文哥儿自己懂太少。
      匡衡凿壁,车胤囊萤,这谁不知道啊?
      文哥儿:“…………”
      凿壁偷光他知道,囊萤映雪他也知道,具体谁干的他哪里晓得?!
      要怪就怪他大先生(谢迁)没给他逐字逐句讲解《三字经》!
      文哥儿把锅推给了谢迁,心安理得地读他的书去。
      结果也不知庶吉士们是不是约好了,这两天都就着冬至那日的出行写了新文章。
      并且还不约而同地把文章呈给李东阳他们这些翰林院前辈看。
      连李兆先这个很久没有写过新作给亲爹看的人,也破天荒地写了篇游玩感想让他爹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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