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给我站住!”脸色黝黑孩童,气喘吁吁追着一个面色发黄的孩童。这不过是巡常村落里孩童嬉戏打闹的场景。
“陈唐,你又偷家里鸡蛋,看娘不打死你。”
“你懂啥,我们还长身体,天天吃青菜,韭菜,一点营养都没有,娘老把鸡蛋拿出去换钱,我们兄弟俩感觉就是捡来的。”少年面色发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在这江南富庶之地,这样的孩童却比比皆是。
“咋赶紧把鸡赶回家,娘上工快回来了。”
“急啥,今天先生罚我抄书,不就是早上迟到了吗,为啥不罚你,偏偏罚我,抄了一天,好不容易放学,出来多玩会。”黄脸小子嘴里叼根芦苇,走在河边,一个扎猛子,跳到长江里,消失在水中。
“唉”黑脸小子摇了摇头,不吭声,看着长江边上十几只鸡吆喝道“走!回家!”鸡似乎听见号令,扑腾翅膀,黑脸少年继续吆喝,夕阳西下,少年赶鸡消失在芦苇丛的尽头。
“陈沉,你弟呢!”妇人脸色铁青。
“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唐他贪玩,晚上就自己回来了。”
妇人叉着腰,手拿一根细长木棍,面露愠色。“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妇人吴氏脸上沧桑,肌肤却白里透红,一头长发却枯黄杂乱,倘若年轻20岁,那也是个媒人踏破门,大方秀气传数十乡里的姑娘,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便宜老爹,见都没见过一面。此刻扬起棍子,气鼓鼓地想抽前面的小子。
兄弟两大哥叫陈沉,小的叫陈唐,一个懂事谨慎一个调皮捣蛋,不过相差一岁,俩兄弟性格偏偏感情特别要好。
“娘,我饿了。”陈沉眼巴巴地看着妇人手上,竟有半只烤鸡。
自从中原大战之后,唐国消耗过多国力,国库空虚,百姓穷苦,不说西南,云贵这样的穷苦地区,就连江南这样的富庶之地,普通农家也是家家也是吃不饱,穿不暖。人人都知江南富庶,却不知江南课税也重,家家户户辛苦种田,一年收成收上去一半,一家人也就仅能填饱肚子,稍微懒做点或者收成不佳,就要饿肚子。像陈家这样,没男丁,还有钱买烧鸡,实属离奇。
吴氏在扬州一大户林家当女工,知书达礼不说,干起活来也是勤快,穿上绫罗绸缎还以为是哪家大小姐。每隔几天,吴氏就从林家拿点吃剩的熟食回家,给两儿子改善改善伙食。
“娘,我想你了”闻声而去,陈唐浑身湿透,头发上还粘着水珠,手上捧着一堆河蚌。“皮猴子,又下长江摸河蚌。”吴氏说着拿了块破布给陈唐擦脸。脸上干净了几分,也能看出陈唐长的像娘,透着一丝秀气。
“臭小子又偷蛋,看我不打死你。”吴氏拿出小木条,对着陈唐的屁股抽了几下。
“娘,别打了别打了,我饿了吃不饱只能偷蛋吃了,娘带了啥好吃的,咋们今天改善伙食,我长江里摸了几个河蚌。”
“我给你俩带了半只烧鸡,老管家知道有你俩小子不容易,次次给你们带东西,下次看见要谢谢人家。”
吴氏把河蚌肉挑出来,在旁边小菜园砍了两根青菜,放煮了一锅汤,一青二白,半只烧鸡三碗稀粥,在这乱世,已经算人间佳肴。兄弟两把锅都舔了个干净。“吃的真干净,锅都不用洗了。”吴氏瞥了眼两儿子,脸色一个黝黑一个蜡黄,正是长身体十几岁的年纪,却营养不良的样子,感到自责和心疼。
“余教习在学堂都教了你们啥。”
“娘,余教习那老头,不是之乎者也,就是棍棒打我,罚抄四书五经,每次都罚我,不罚大哥,我气不过”
“你还好意思说,上次你趁余教习睡午觉点了把火,把他胡子烧了,今天你在他那书上画了个乌龟,他不打你都对不起你。
第一章 启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