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香气缭绕，让李琰暴躁的情绪缓缓平和。
靖王半躺在雕花拔步床上，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干涸得厉害，眼底也没有生机。
见他进屋，又掩饰不住的咳嗽了两声，这才抬头。
李琰先发制人，“我已经决定好了，日后王爷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而为。”
他说的是尽力而为，而非全力以赴。靖王的形象在他心里已经是大打折扣了，若非还惦记着那点救命之恩，他就不会放过司空玉了。
也希望靖王能够清楚，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情感和思想，而非一个管理军队的工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还要用他的家人来威胁，林栀和几个孩子是他的逆鳞。
报仇在他心里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的位置，但并不是全部。若有朝一日大仇得报，但林栀和几个孩子却出了事，那又有何意义？
许是知道他的脾性，靖王并没有直接劝阻，而是从枕下取了一封信递了过去。
信上的蜜蜡被毁，显然是有人拆开阅读过了。
李琰心有疑惑，但还是将信件拆开，一目十行的看完了。
冗长的信件不过一会儿就被看完，他神色越发凝重，右手不自觉地用力，将纸张揉碎了。
双目怔怔的看着一处，不知是在思考些什么。
“看完了吧？胡人最近几月都在调兵，将最精锐的队伍调到边境来，还一直在练兵，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不知什么时候就要靠开战了。”
因为咳血的缘故，靖王的声音拖得很长，沙哑难听，稍不注意就听不清楚。
李琰语气渐冷，“这消息是从哪儿来的？”
“知城，裴昱鸣送来的。”靖王神色如常，
“你早就和他有联系了？”
“是。他一直想见你，是我拦着的。”
闻言，李琰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两分，纸张彻底碎了。他身形微微发抖，眼底情绪翻涌，看向靖王的目光不再平和。
靖王知道李家军的事情，却一直看着他，就是想让他留在周城当牛做马。
想来也是，在靖王眼里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司空玉。司空玉不想在京城，靖王便带着军队独占一方。司空玉想要嫁给他，靖王便以军队为嫁妆逼迫他娶。
他没有立场去指责什么，靖王没有义务告诉他这些事情。
的确，一个在朝堂上浸淫多年的王爷，怎么会像他想象得那么简单，他早该知道的。
他一生所学能够带兵打仗，能够让他三甲及第，但不能让他和人虚与委蛇，做出与他心中的正义相违背的事情。
事已至此，他本该当机立断立刻离开。
但偏偏胡人在此时有了动作，靖王已经老了，司空皓擅御人心，但带兵打仗却是一窍不通。若他此时离开，胡人很容易便会突破周城这道防线，长驱直上，整个国家大部分百姓都会遭殃。
事情陷入两难境地，李琰一时没了招。
第165章 胡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