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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接垂着眼睛,然而却并不看她,只说:“婉儿,你跟我走吧。”
      婉儿愣愣的笑了两声,“我跟你走什么呀?你知道,我一个凡人,不可能一直跟着你的。”
      钟离接声音带着愕然,“为什么?”
      婉儿手抚着被子道:“少主,我知道你不是个好人。别指望你对女人多么忠心,我要爱你就得顺着你的意思来。没奈何我就喜欢过你这么一个。我活着的时候你尽可以控制我,可是你控制不了我什么时候死。”
      她粲然一笑道:“现在我就要死了,没办法跟你走了。”
      她的眼睛逐渐黯淡下去,像是烧完了的红烛。
      钟离接始终站在那儿,低头看着她,婉儿最后的血色也从脸上褪去,外面传来几声沙沙的鸟鸣,扑棱棱的在林间惊飞。
      宁双城走到墙边,仰脸往上看去,冷声道:“岳安世进溪山门了。”
      钟离接恍惚间似乎从梦中惊醒,他猛地攥住了婉儿染血的手道:“起来!”
      婉儿想把手缩回去,但是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她低声说:“少主,你是要长命百岁的人,早些忘了我罢。”
      她指尖从床铺边缓缓坠了下去。像是那一星烛光终于在风中泯灭。
      钟离接盯着她青白的面孔,终于在床边跪了下去,颤声道:“婉儿?”
      回应他的只有死寂。
      上头忽然传来岳安世轻灵的声音,“重华不是说攻占遂州了么?怎么现在这儿都是仙修?”
      舒迢灯宛如被毒蛇咬了一口,她惊慌的向头顶看去。宁双城一把拽住她,几个人纷纷屏息压住了身上的气息波动。
      “他们倒是把遂州瘟疫料理的不错。”岳安世似乎是在头顶上踱步,他还没有发现地下那一层。
      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来,“玄凌大人,这里没发现重华大人。”
      “奇怪了。”岳安世笑道,“明明感觉他就在这里。”
      舒迢灯忽然感觉手里的茶壶内出了一阵响声,她慌的连忙压紧了茶壶嘴,把个壶在怀里抱的严严实实。
      岳安世在上面踱步,“怎么像是在地下似的?难不成叫人给埋了?”
      旁边那魔尊哈哈笑了两声,“玄凌大人真会说笑。”
      “谁跟你说笑了,”岳安世声音冷清了几分,“从这儿往下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重华就在地下。”
      这时上面忽然有个病人从睡梦中醒来,结结巴巴道:“你、你们是谁?”
      岳安世声音轻快,“明澄,把这儿的人都清出去。”
      “是。”
      舒迢灯惶恐的抬头望去。他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听见上面狂风顿起,房屋墙壁发出难以承受的重压声,病人纷纷醒了过来,尖叫哭喊骤雨般压下来。
      “吱吱嘎嘎”的响声要把人的耳膜涨破,地下的土室疯狂的摇撼起来。
      岳安世是要把上面整座房子连人一起移走!
      下面的病人在这巨响中惊醒,喳喳的说话声响成一片。
      “上面怎么了?”
      “不知道啊……不是这地下要塌了吧?”
      “塌了?那还不快走?”
      宁双城朝舒迢灯使个眼色,“就是现在。”
      舒迢灯把茶壶搁在了地上,留重华在这儿才能骗过岳安世的注意。
      靠近门的病人率先跑了出去,他们混在人流中,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股脑儿的向外蜂拥而去。
      舒迢灯虽然不想管钟离接,又觉得泓明门少主被魔尊抓到对她也没什么好处,还是拽了一把跪死在那里的钟离接道:“愣什么?快走!”
      钟离接猛地站起,一把拉过被褥盖上了婉儿的脸,抄着剑跟着人群往外面跑去。
      这群人虽然多,但是都是瘟疫病人,跑也跑不了多快。
      舒迢灯他们若是都冲在前面,反而过于显眼了,只得混在中间搀扶着走。
      她咬牙跨过脚下仙修的尸体,在大乘魔尊手下,这些人甚至连一声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杀掉了。
      宁双城挡住了她,舒迢灯就这么从岳安世旁边低着头走了过去。月亮沉下去了,正是黎明前最黑的时候,谁都看不清谁的脸。
      她清楚听见岳安世笑说:“没想到底下这么多人呢。明澄,我们下去。”
      他们并不把瘟疫病人放在心上,掉头与和舒迢灯相反的方向走过去,舒迢灯紧咬着嘴唇,竭力把神识和气息都收到最低。
      马上就成功了,不会被岳安世发现——
      下一刻一道红衣身影在舒迢灯身后不远处蓦然闪现,岳安世声线愉快的上挑,“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真是意外之喜啊,灯灯。”

第104章 失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