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召霜雪干净利落的在掌心划了一道,那股血流一滴入海水,舒迢灯甚至还没来得及画门,便感觉一股强大的拖拽力从虚空中传来。
她一把拽紧了宁双城,连他一道拖进了空间扭曲里。
宁双城从芥子袋里拿出一个小白玉瓶。里面装着月白的药膏。
他细细的给舒迢灯涂在伤口上,那药膏散发着一股幽香,凉凉的,如同融化了的玉。
“嘶——”
舒迢灯痛的吸气,宁双城头也不抬的说:“你还知道疼啊。刚才自残的时候可是面不改色。”
舒迢灯像条活鱼一样扭来扭去,嘟囔着说:“这个比刚才疼多了好吧。”
宁双城用绷带一圈圈缠起来了伤口,动作轻柔,如同对待一件上好的瓷器。
舒迢灯看见他神色严肃,故意从底下看着他,笑嘻嘻的说:“你心疼啦?没关系,我皮糙肉厚特别抗切,过两天就好了。”
宁双城一指头弹在她脑门,抬起低垂的眼睛说:“别乱动。”
舒迢灯虽然带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就是不带重要的。为了表示感谢,用缠成粽子的手拍了拍宁双城的头。
宁双城捉住她乱戳的手,抵在唇边吻了一下。
周围的景物都扭曲成一团,好似洇开了的水彩画。接着颜色又清晰起来,他们踩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舒迢灯霎时一愣,那是一座栈桥,同她结丹昏迷时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茫茫的海面,竹亭,栈桥,没有上岸的地方,也没有离开的渡口,仿佛这是一座紧闭自己的孤岛。
她握紧了手指,惊惧的向四周环视了一圈,生怕梦里那另一个自己下一刻就会出现。
宁双城看出了她的异常,蹙眉道:“你来过这里?”
舒迢灯勉强笑了笑,“结丹的时候看见过这地方。”
不过这一次,没有蛐蛐笼子,也没有竹钓竿。
“这里是空间传送门的一个中转点。”宁双城说。
他向前走了几步,到竹亭边缘,把手向内伸去。空间起了水纹一般的波动,那只手仿佛在虚空中消失了。
“再往前走两步,从这地方出去就能上岸。”
舒迢灯迷茫的点了点头,她沉默半晌道:“这里应该是岳安世建造的。我昏迷时看见过这个地方,就在我们站的地方有一柄竹钓竿。”
“还有什么?”
舒迢灯一惊,抬头对上宁双城深邃的眸子,他好似能看见她心中的场景。
“还有蛐蛐笼子,渔灯……”舒迢灯忽略了自己。
她摇了摇头说:“走吧。我不喜欢这里。”
舒迢灯先走向竹亭,脑海中传来一阵晕眩,再睁开眼睛时,她已经踩在了湿漉漉的沙滩上。
宁双城随后出来,一张符纸正在他指尖化为灰烬。
“怎么了?”
“南血海里收不到传音符。”宁双城说,“这符是祁拓前天传来的。他说泓明门被魔修攻破了,剩下的仙修已经隐藏到了民间。这两天突然爆发了瘟疫,人手集中不起来,想请我们过去帮忙。”
舒迢灯抿了抿唇道:“岳安世现在在哪里?”
“他说玄凌魔尊还在镇守萧山,应该是要抵挡北方仙门的支援,先在南边把魔门重建起来。”
“我们去吧。”舒迢灯笑了笑,“不是为了泓明门,但是不能把哥哥自己留着那儿。”
***
七日后。
萧山。
迤逦宫殿在山间绵延,殿门重重紧闭。重华魔尊走到大殿门口,邢必缩头缩脑的跟在他后面,脸色刷白。
殿内传来回声一般的飘渺声响,“重华,有事在这里说就行。不必进来了。”
重华魔尊在殿前停住脚步,“恕属下无能,您要的人死在南血海了。”
内里一片空寂,玄凌魔尊久未说话。
重华站在殿前,手逐渐在身侧握紧,带着怒意侧眸看了一眼邢必。邢必双膝一软,差点就要跪地求饶。
许久,门内传来一声轻笑,“重华,你醒了之后,脑子比以前更不好使了。”
重华俯首道:“属下愚笨。”
玄凌停顿了一下,自言自语似的说:“灯灯倒还是古灵精怪的。又调皮了。”
“罢了,你走吧,这边的事处理完了。我自会去把她带回来。”
重华紧握在身侧的手这才松了松,吐了一口气道:“谢过大人。”
他给邢必甩了个眼色,邢必连忙哆哆嗦嗦的跟上他走了。
穿过殿堂的华丽帐幔,内里香炉飘出缕缕轻烟,岳安世端坐室内,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走到窗边,时至八月盛暑,窗外景物明媚耀眼,他放下了窗前轻纱,在地上笼出云雾般的阴影。
岳安世手指轻叩窗棂,低声笑道:“小骗人精。”
第90章 出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