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府里,此时已是深夜,大堂里摆放着李秋荻的灵位和棺椁,上好的金丝楠木,放了许多防臭的香料包,又在棺椁四周摆放了四盆冰块。尸身已经装扮过了,面白唇红,一身崭新的寿衣,要不是隐约闻到腐臭味,仿若睡着了一般。梁王妃直愣愣坐在右侧的椅子上,看着下人焚烧纸钱,火盆里纸钱变作火花,飘起又落下,红烬灰白。两侧摆放的纸人,红男绿女,栩栩如生,皆都直愣愣的看着棺椁,透着渗人的凉意。
梁王走进来,走到梁王妃身边轻声道:“夜深了,去歇息吧,明日还有好多事,我已经请了法华寺的法印大师,明日过来给秋荻做法事超度。”
梁王妃掩着帕子呜咽道:“我的荻儿,她才刚及笄,怎么就这么走了!你让母亲怎么活呀。”
梁王听了甚是头疼,这两日翻来覆去的就这两句话,还是耐着性子道:“好了,快去歇息吧,你这样对着她哭泣,荻儿在天之灵也不得安息。”
“你当然不会伤心,我只有荻儿一个女儿,可你不一样,你还有儿子,还有女儿,你当然不会难过!”
梁王妃恨声道。
梁王本来就因为李秋荻的事情心情郁闷,此时被呛,怒声道:“秋荻是我的女儿,我当然难过伤心,可是难过伤心就能找出凶手吗?能为秋荻报仇吗?”
“凶手?这都几天了,还是没有消息,你这个王爷的威望也不过如此。”
梁王神色一暗,怒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秋荻私底下在做什么,如果不是你纵容她做这些事情,她会遭此横祸吗?如果真要论杀人凶手,那就是你害死秋荻的。”
梁王妃神色一慌,失声道:“不会的,不是我,不是我,不是这样的!那些都是贱坯,不过是蝼蚁,死不足惜。可是我的荻儿,她是千金贵胄,这些贱坯敢害我的荻儿,我会让她们死无葬身之地——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梁王看着她,摇头道:“事已至此,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还是早些去歇息,明日大师来了,好好安排。”
说完走出灵堂,去了后院。
第三日上,梁王府做完法事,因着夏日,尸身腐烂快,不能久留,便匆匆安排出殡。
薛念惜回京后,一直没有去薛家,就在李秋荻出殡这日,薛念惜专门带着秋禾回了薛家,她知道薛泌昌今日当值不在府里,所以径直去了薛夫人的院子里。此时薛夫人正坐在院子绣帕子,见薛念惜回来,神色一惊,复又笑道:“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薛念惜见她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回道:“许久没有回来看望母亲了,今日得了空,想着陪母亲去绸缎庄取衣服去,母亲今日可有空?”
薛夫人回道:“你来,我自然是有空的,容我先去换身衣服,你在花厅等会。”
“是,母亲。”薛念惜应道。
薛夫人进了厢房去换衣,薛念惜坐在花厅里等了片刻,薛夫人换了衣服出来,今日穿了一件颜色颇为鲜亮的衣衫,略施脂粉,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遂问道:“母亲近日遇到什么喜事了,最近气色越发好了。”
薛夫人一愣,笑道:“没有什么好事,左右不过是昌哥儿书读的越发好了,你父亲说他今年参加科考定又机会能高中,政哥儿最近也听话,心情便好了许多。”
薛念惜笑道:“两个弟弟最是听话,如若昌哥儿今年能高中,那真是天大的喜事。女儿见您气色好了,心里也甚是欣慰。”
薛夫人笑着看了她一眼,开口道:“走吧,今日心情好,顺便去百萃阁看看,置办两件首饰。”
薛念惜应道:“是,我刚刚已经让车夫备好马车了,咱们这就去。”
说完走过去扶了薛夫人,一行人往府门口走去。
薛念惜没有坐澹台家的马车,而是故意跟薛夫人坐了同一辆马车,一路上说说笑笑,快到平阳街时,马车忽然停了,薛念惜轻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马夫回道:“回大小姐,前面是梁王府出殡的队伍,咱们恐怕要等一会了。”
“无妨,死者为大,先让他们过去吧。”薛念惜回道,说完抬眸看了一眼薛夫人,见她神色若,开口道:“母亲,听闻这秋荻郡主是被歹人害死的,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狠人,敢对郡主下毒手,据说死的可惨了,被发现的时候,人都快要腐烂了,如花似玉的一个黄花闺女,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说完又看了一眼薛夫人,此时薛夫人神色有些慌乱,片刻回道:“兴许是得罪什么人了,要不然怎会遭此毒手。”
薛念惜回道:“女儿也这样觉得,不过这秋荻郡主养在深闺里,会得罪什么人呢?况且堂堂郡主,谁敢动她呀,杀郡主可是要诛九族的。”
薛夫人脸一抽,低声道:“这个不是咱们该议论的。”
薛念惜应声道:“是,母亲,是女儿多舌了。”
说完掀开帘子往外看去,正好看到棺椁经过马车,哭泣声一阵一阵的传到耳朵里,一片纸钱飘进马车里,落到薛夫人的腿上,薛夫人
试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