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事,薛念惜卯时初刻就醒了。唤了秋禾过来伺候洗漱,问道:“公子启程了吗?”
“夫人,公子寅时三刻就出门了。”
“哦,这么早。”
薛念惜洗漱完,用完早膳就带着秋禾出门了,此时尚早,很多商户还没有开门,街上行人稀疏,来往的都是着急上工的人。
秦家绸缎庄在城北平阳街,离澹台府不远。薛念惜先让车夫驾车去了城东的丹阳湖,在湖边逛了许久,又去到平阳街隔壁的长兴街看了几家珠宝店,买了两支珠钗,方才带着秋禾到了平阳街。走了约半盏茶功夫就看到了秦家绸缎庄,门面颇大,正堂摆了一墙的布匹,花色繁多,五颜六色。东侧房摆了数十个木制衣架,挂着已做好的成衣,样式俱是时兴的。西侧房面积比东侧房大,分了南北两间,北面是测量尺寸和试成衣的厢房,南面是绣娘们刺绣裁剪的作坊,此时已经有几个绣娘在绣架前描龙绣凤了。
小厮见薛念惜带着秋禾进来,穿着富贵,忙迎上去,陪笑道:“夫人请,是买布匹还是定做衣服?我家衣服布匹,绣娘手艺在京城里,都是数一数二的。”
薛念惜笑道:“哦,那我先看看你家绣娘手艺。”
小厮赶紧道:“好嘞,您过来这边看。”带着薛念惜到了西边的绣娘作坊,薛念惜挨个看着,绣的俱是花鸟虫草,栩栩如生。薛念惜边看边走,这是忽然有个绣娘扎了一下手,发出“哎呀“的声音,薛念惜抬眼看过去,那绣娘正好抬眸看过来。只见那绣娘看着脸生,模样顶多算周正,一双眸子却生的极好,仿若一泓泉水。
薛念惜心思一转,指着刚刚扎手的绣娘绣品道:”小哥,你家绣娘手艺确实不错。”
小厮笑道:“夫人眼光真好,这个绣娘叫锦娘,虽是刚来的,不过手艺极好,来了不过月余,就有好几家夫人指定要她绣。”
“哦,是吗?那帮我也选个料子,也让她绣吧。”
“好嘞,夫人您这边请,我带您过去选布料。正好昨日新来了几匹蜀锦,京中没几家有货的,您来看看。”
薛念惜跟着他到了大堂,选了一匹丈兰仙桃花云锦,一匹月牙白缎子。小厮喜笑颜开,带着薛念惜回到绣娘作坊,道:“锦娘,带着夫人去量一下尺寸,选一下绣样。”
那绣娘起身行礼道:“是,夫人请。”
薛念惜让秋禾等在外面,自己跟着进去了。
进到内厢房,绣娘轻声道:“夫人,奴帮您先宽衣。”说着帮薛念惜脱了外衣,拿卷尺量了起来。薛念惜看着她,见她神色自若,有条不紊,小声试探道:”瑟瑟?”
那绣娘手上动作没停,片刻轻声道:“阿芙,是我。”
薛念惜惊喜道:“你什么时候到京城的?”
“你走后第二日我就出门了,到了京城,先找了个容身之所,后来身上带的银两不多了,就来这绸缎铺做活计。”
“那你这脸?”
“路上救了个走江湖的人,送了我一副人皮面具,不然脸上的疤太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嗯嗯,也是。那日我收到纸条,看到你的字迹,高兴坏了。可你怎知我会去楚楼的?”
“我到京城后打听到薛府的位置,去了几次,也不见你出来。后来听说薛家大小姐马上就要嫁给澹台家大公子,我猜是你。婚期定的又近,我便等你大婚后,在澹台家门口等到了你出门。”
“瑟瑟,你受苦了。这婚事本是你的。”
“阿芙,你说什么笑话?如果薛泌昌那老匹夫见到我这脸,还会接我回府?”
“也是,这桩婚事不过是薛家贪恋澹台家的家财,把我送过去联姻的。况且那澹台公子也不是好相与的。”
“其实你大婚那日,我去看了。”
“那你看到薛泌昌了?”
“没有,薛泌昌没有出来,但是我看到一个熟人?”
”谁?”
“那个毁我容的人。”
“啊?是谁?”
“我不知道,她穿了一身藕粉色的衣衫,站在门口,不显眼,但是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她,化成灰我也认的。那日诓骗我上山,说薛泌昌让她来接我回府,在山道上想要杀我,被我逃了,但是我的脸毁了。”锦娘眼色狠戾,握卷尺的手颤抖着。
薛念惜握住她的手,安抚道:“那人有什么特征吗?我去查。”
“她没有特别明显的特征,模样普通,但是她是左利手,她用刀的手是左手。”
“左手?——好,我知道了,你等我消息。瑟瑟,这衣衫需要几日才能做完?”
“怎么也要半个月的时间。”
“你多拖延几日,等我有消息了,我就派人过来,说想改个绣样,接你去府里。”
“好,我等你消息。”
故人来[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