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薛念惜睡到辰时才起床,秋禾已经喊了五遍了。薛念惜瞪着弦丝雕花架子床帐子顶的大红喜字,心道成婚第一日,怎么也要去给金主夫婿问个安,以后吃穿用行都要仰仗人家,应该去示个好。
思及此便起身洗漱,刚穿戴整齐,就有小厮进院道:“夫人,公子出门了,叫夫人不用等他一起用早膳了。说以后夫人都不必等他用膳,公子事务繁忙,用膳时间不定,别饿坏了夫人身子。”
薛念惜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心道,你不想见我,我还不想见你呢。
嘴上却道:“好,知道了!你们伺候好公子,别让他累坏身子。”
小厮应声称是,便走了。
既然不用一起用膳,那不如再睡个回笼觉。薛念惜刚要扑回床上,秋禾急忙道:“夫人,不能再睡了,就算不用请安,还有那么多下人看着呢。快来用膳。”
薛念惜无奈,坐到花厅吃起来。吃到一半,门外有人来报,自称是澹台家管家,过来给夫人送账本。
薛念惜赶紧让进来,竟是一个年轻男子,年纪约双十,身材偏瘦,面目清秀,进门行礼,声音不卑不亢道:“夫人,小人是澹台府管家,姓齐,名安。公子让我把澹台家铺子,庄子,田地明细给夫人送过来。”
说着两个小厮抬了一口箱子进来放下,薛念惜看着箱子,瞪大眼睛道,:“齐管家,这一箱子都是?”
齐安道:“是,夫人,这一箱子都是,需要小人念给您听吗?”
薛念惜头都大了,你要是念,念到何时?
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先放这里,我——我尽快看完。”
齐安回道:“是,夫人不用着急,账本多,您慢慢看,小人那里还有备份的,这一份放在夫人这里就可以了。那小人先回了,有事您再吩咐。”
薛念惜一听有备份,心中缓了一口气,道:“好,有劳齐管家了。“
待齐安走远,薛念惜让秋禾打开箱子一看,欲哭无泪,满满一箱的账本放的整整齐齐。
秋禾闷声道:“夫人,这要看到什么时候?”
薛念惜心里更抑郁,这时门外又传来一老年女声。
“老奴来给夫人请安。”
秋禾看了一眼道:“夫人,是吴妈妈,公子的奶娘。”
薛念惜赶紧起身到门口,门外一个穿青灰色福字暗纹袍子的老妇人扶着一个粉衣少女的手站在院中。
薛念惜笑道:“吴妈妈,该是我过去给您请安才对,真真折煞我了。”
“夫人您是澹台家主母,老奴是下人,哪有主子给下人请安的。”
“妈妈您对公子有哺乳之恩,等同半个母亲了,使得的。”
“夫人抬举老奴了,这是老奴的孙女小鸾,小鸾快来见过夫人。”说着拍了拍粉衣少女的手。
那粉衣少女至前福身行礼道:“婢子叶小鸾请夫人安。”声音若娇莺初啭,婉转悦耳。
叶小鸾年纪跟薛凝芷相仿,面庞圆润,稚气可掬,看着就欢喜,薛念惜笑道:“小鸾姑娘免礼,小鸾姑娘生的圆润可爱,真真讨人喜欢。“
说完赶紧迎了进花厅,那吴妈妈侧座首位坐下道:“老奴终于盼到公子娶亲了,日后九泉之下,也有脸面见老夫人了。”说着眼眶就红了,拿帕子拭了一下眼角。
叶小鸾嗔道:“呸呸呸,快敲木头,婆婆定会长命百岁的。”说着用手拍了拍桌角。
薛念惜笑道:“是是是,小鸾姑娘说的对,吴妈妈人善心慈定能长命百岁的。”
吴妈妈乐道:“你们呀,就会哄我开心——说正经事,夫人,老奴今日过来,一是给夫人请安,二是把澹台府的管家之权交接给夫人,老奴这几年身子骨越发不利索了,终是盼到夫人来了。”
薛念惜道:“吴妈妈,我刚入府,对府里不熟悉,不着急这一时半刻的。”
那吴妈妈道:“夫人既进了澹台家,就是澹台家的当家主母,既是当家主母,管家的事就要担起来。老奴年纪大了,说话多了气喘,小鸾,你来,跟夫人说一下府里的事。”
叶小鸾道:“是,婆婆。夫人,澹台府现有院子一十八间,府内下人有身契登记在册的共一百二十七人,丫鬟四十六人,小厮四十人,车夫匠人十一人,粗使婆子二十人,掌事妈妈五人。这是她们的卖身契,给夫人呈上。”
身旁的丫鬟赶紧呈上一个雕兰草纹的盒子,秋禾伸手接过放到桌上。
“这里还有一份家里家具摆件,库房藏品的明细单子,夫人有时间可以细细看看。还有各个库房的钥匙,一并给夫人。“说着又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放了一份明细单子并一串钥匙。
不待薛念惜说话,秋禾伸手接过。
薛念惜面上笑嘻嘻,心里苦哈哈,这也太多了吧。
薛念惜笑道:“小鸾妹妹记性真好,真是个管家的好苗子,以后谁娶了你,有福气了。“
叶小鸾面上一红,眸子羞涩的垂下。
吴妈妈听薛念惜如此说,面上笑意更深,道:“这孩子从小跟着我,自懂事起,怕累着我,样样都要自己经手,事事都记录好,甚是心细。“
薛念惜眼神一闪,笑道:“还是吴妈妈教导的好,快要及笄了吧?“
”明年就及笄了,一转眼,那个哭唧唧的小丫头长大了,老奴也半截入土了。“
“小鸾可曾许配人家?“
“还没呢,她爹娘去世的早,我老婆子怕她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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