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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因着时间太晚,他怕扰到帝师休息,便又做了一次墙上君子。
      萧珩刚刚从门外翻进来,便听见远处悠悠传来一声:\"酒想是喝完了?\"
      萧珩赫然,快步走上前去,而后恭敬道:“老师。”
      此人正是帝师李政,建康三年状元郎,两朝内阁首辅,当今圣上的开蒙之师。
      萧珩不好意思的笑了:“夜深了,老师怎么还没有睡下?”
      “哼,还不是等你个臭小子,今儿我那酒窖里少了几户酒,想来就是你这小子干的好事。”
      萧珩心下一暖,在他那段孤立无援的日子里,老师在他记忆里一直充当着父亲的角色。
      他第一个会写的字是政,李政的政,他记得很清楚,当年老师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写了他人生的第一个字。
      他第一次学骑马,亦是老师手把手扶着他上了马,让他在围场里尽情奔腾。
      他瞧着父皇陪着萧定北放风筝的时候,老师一把把他架在脖子上,跟他说,风筝是小姑娘玩的东西,老师带阿珩骑大马。
      后来他排除千难登了基,执意给了老师帝师的称号。
      首辅是老师自己凭本事挣来的,帝师才是他萧珩给老师的独一荣光,独一份尊重。
      “今儿你跟墨白去了王家,可有什么发现?李政慢悠悠开了口。
      萧珩转眼换上一副苦哈哈的表情:\"老师怎又要考我了。\"
      李政将胡子一摸:“在宫里,你是皇上。在宫外,你就只是我的学生。墨白那小子只看出来了王家的珊瑚瑰丽无比,你不会同他一样吧。”
      萧珩噗嗤一声笑了,而后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李政,不过他隐去了薛淮舟的一段,只说明日打算派了薛淮舟抄家。
      李政蹙起了眉:“先前我只猜测王家同扬州那边有些关系,照你这么一说此事竟是另有隐情。”
      “背后之人心思深沉,学生也是刚刚才想明白的,想着就如了那人的心意,按着扬州案的罪名将王元德捕了,暗里恩威并施,学生不信若他知道自己被人卖了还会不会替那人保密。”
      “你做的很好。”李政沉吟道:“此人,若不能为你所用,便休要手下留情了。”
      “好了,去歇息吧。”李政从亭里站了起来,迈出了几步想到了什么。他朝着背后说道:“陈康露后劲大,赶紧上床睡觉,小心明儿起不来了。”
      萧珩在后面应了一声,轻车熟路找到了自己以前留宿在帝师府的房间,然后吹灭了蜡烛进了梦乡。
      夜里薛淮舟恍惚做了个梦。
      她梦见了萧珩,梦见了他们还在东宫里的时候,他独自坐在宫里红梅盛开的园子里。
      他还是那个少年模样,头上束着的是太子冠,身上着的是还是四爪蟒袍。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脚底下歪倒着几个酒坛子。
      他抬眼,微眯的眼眸落在远处,神情有微微的恍惚。
      她忽然有些心疼。
      他们都说新帝性子狠厉,心冷血冷。登基后处死了一批批的人。
      其实,这根本怨不得他。
      是那些人捧高踩低,平日里对他极为刁难,萧珩这才给了他们点颜色瞧。
      可当年那个幕僚的话历历在目,他说是萧珩的主意,把她当成玩意送人。他亲自点了头默认的。
      就算他最后后悔了,将一切推到幕僚身上,她一句也不想信。
      她既怨着他,又心疼着他。她有时候在想,要不就算了吧,他肯定是走投无路了。
      可闭上眼,她又想到那一天。那个畜生倒在血泊里,她拼了命才逃出来的。
      她想找萧珩问个明白,诏狱里三天的酷刑她没哭,旁人的落井下石她也不在乎,她都咬着牙熬过来了,可为什么最后是萧珩?为什么最后捅了她一刀的是萧珩?
      可后来他看见萧珩胡子拉碴满眼通红从外面赶了回来,她又心软了,她想,好在他后悔了。就当笔糊涂账,就当忘了这件事。她换个身份重新开始。
      她没有家人,师父临走前让她真心待萧珩,她打心里面将萧珩划成了自己人,这些日子的风雨同舟,她放不下萧珩。
      她就当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她会慢慢忘记的。
      于是她打开了门,跟萧珩说,她要权,她要换个身份重新开始,有了权力她才有自保的手段。
      再后来萧珩登基,封赏的前一晚萧珩问她想要什么。
      萧珩说,若是恢复女儿身,便做他的皇后吧。
      她问,若是男儿身呢。
      萧珩沉默良久,让她自己选。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上:“萧珩,我尝过权势的滋味,便回不去了。”
      他说,好。
      然后她就做了这么多年的薛提举,皇权特许,风光无限。

第15章 对不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