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昊为难地沉了脸。
\t“可以吗？”莫笑从来没这样咄咄逼人过。她红着眼，声音都夹了哭腔，却始终没落泪：“你说过，如果雷鸣霄对我有二心，你把脑袋砍下来给我当板凳坐。我不要你的脑袋，我只要你守口如瓶，可以吗？”
\t段子昊内疚得头都耷了下去。他皱眉，连掌心的力道都松了几分：“对不起，我”
\t“我当你答应了。”莫笑截了他的话。她瞟一眼挂钟，抽了手：“都迟了一刻钟了。”她转身，拧开了门锁。
\t这回，段子昊就那么傻杵着。他似乎再找不出一丝理由来阻止她了。
\t会客室里，两个大男人面对面地傻坐着。
\t欧阳阳打破了僵局：“喂”他撂过去一瓶木糖醇。
\t段子昊捻起一粒，扔进嘴里：“你遇过这种事吗？”
\t欧阳阳自然是摇头。
\t段子昊苦笑：“我也没遇过，不想，一天之间送走两个……小侄子。真他妈作孽。”他嚼了嚼：“我老爸成天骂我，不务正业成天鬼混，迟早要遭报应。”他摇头：“没想到真有报应。”他指指天花板：“老天真他妈来折磨我，不是我自己的，也要让我堵心。”
\t欧阳阳一脸沉重：“想开点，其实，也就是……几个细胞。”他说完却立马皱了眉。
\t手术室里，莫笑平躺着，叉开腿，吊得高高的。她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只觉得一朝沦作了……牲口一般。自作孽不可恕。她闭了眼，攥紧了拳。
\t无痛，就是没有知觉，没知觉，就没痛苦。她给自己打气，可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那句，“就那个破女人也配跟我生孩子？开什么国际玩笑！”她一直都没哭，这样平躺着，不知是不是特别催泪。鼻子一酸，眼角早已一片潮润。
\t医生瞥一眼她的表情，好心安慰：“别害怕，很快就过去了。先给子宫消毒，再麻醉。”
\t莫笑闷闷地点头。她睁开眼，向医生捎去一眼感激，可就一霎，她的目光全然胶着在医生手里的那根冷冰冰的机器插管上。心狠抽一把，她惊恐地睁大了眼。就在她看到医生走到床脚时，她半个身子都禁不住弹撑了起来：“干……干什么？”
\t“消毒。”
\t莫笑都不敢看医生手里的……凶器。她有些哆嗦：“这个……会……杀死……她吗？”
\t医生愣了愣。如果不是在私家医院，见惯了傲娇大小姐，她肯定没耐心去解答这十万个为什么：“消毒是消毒，两样的。当然，一旦消毒，孩子也就不能要了。”
\t莫笑垂睑，一个劲摇头：“那……不要消毒了。”她没办法在有意识的情况下，接受自己又当一回刽子手的残忍事实。她自欺欺人地坚持着：“给我打麻药。”
\t医生皱了眉，却还是顾客至上：“那先麻醉手术，再消毒，可以吗？”
\t莫笑躺了回去。她早已泪流满面。她远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今天是她的战场，却是腹中孩子的……坟场。她做不到心平气和地送她离去。好多个夜，她其实都在幻想，肚子里的宝宝是不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小公主，她的眼，那个男人的挺鼻梁，她的眉，那个男人的薄嘴唇……
\t她咬着唇，直想逼出这个荒唐的幻念。她不能再想了，再想，她直恨不得去死的是她自己。只怪她，都怪她。如果她带眼识人，她的宝宝不会这样命如草菅。她该是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不该是见不着天日的折翅天使。她死咬着唇都哽咽出了声。
\t医生睨她一眼，似乎是见怪不怪，捻着医药棉签在她手背上擦了擦。
\t手背凉凉的，莫笑偏头，泪眼迷蒙中就见一根细细的针管插进了自己的皮肉。她抬头，看着那瓶活像生理盐水的液体，一点一滴地注入她的皮囊。<
第七卷 仇，死结难解_110. 最最酸涩的幸福（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