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药片苦的洛溪池轻咳,“这水要不要我来试一试有没有毒?”他端着水暧昧一问,却换来她的冷眼,“出去!”洛溪池躺回床上一眼都不想看他。
“我就在门外,有事就喊一声!”韩正傲放下杯子轻关上门,他不敢离开,只好坐在门口的地板上,他了解洛溪池,刚刚她没哭没闹,越是安宁的表现往往背地里的动作越多。
房子里的下人都知道今天发生了大事,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除了林妈上来劝过一次晚饭,越是入夜越是静,韩正傲坐在门口心里发慌,警卫已经将临湖居团团围住,即便是洛溪池掀开房顶也会碰到蹲在楼顶的暗哨,而韩正傲在毒洛溪池不会离开他!
若是想走,她唯一的选择只有光明正大的走房门,那里只有一个人守着——韩正傲。
后半夜两点的钟声,洛溪池勉强的起了床,从窗口望去,里里外外全是警卫,看来她只好从正门悄悄地溜出去,披上一件外套,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头发,她悄悄地打开了房门。
几乎是刚一出门便觉的腰间一紧,被门口的黑影拦腰推了进去,房门‘哐的一声合上,韩正傲按开开关,屋里的灯瞬间照亮了漆黑的夜,“放开!”她被压在墙上动弹不得,四目相对瞪着他喊道。
“你要去哪儿?”他的声音生冷低沉带着不可抗拒。
“不用你管!”洛溪池扭过头。
“我问你话!去哪儿?!”韩正傲的手粗糙有力,捏着她小巧的下巴扳正了对着自己。
“我再说一遍!不要你管!”就算是身处劣势亦不会低头,她就是倔的让人生气。
“哪里也不准去!要哭要闹、要打要骂我都认你!但是从现在开始打消走这个念头!”他缓缓拉近距离,抵着她的额头,面前的人闭上眼睛不去看他,清浅却恐怖的在洛溪池耳边说道:“我再说一次!哪里也不许去!”
门咔嗒一声被彻底的锁上,被扔在床上的洛溪池抱着双膝,她势单力薄又能怎样,她不恐惧死亡,可对方要的并不是她去死,而是在他的身边苟延残喘的活着。
天已大亮,韩正傲在门外守了整整一夜,动了动僵硬的腿他起身打开了房门,里面人亦是一夜都未合眼,穿着外套的洛溪池坐在床上没有抬头去看他,“阿洛,梳洗一下吃点东西吧!”他怕走近惊扰到她,只是站在门口说道。
发丝褴褛,眼底微微泛着青色,洛溪池抬起放在膝盖上的头竟像是一夜之间瘦了大半,原本就纤巧的瓜子脸更加的没肉,韩正傲心疼的倒吸一口气,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乖乖的下了床听他的话去洗漱去吃早餐。
跟在洛溪池的身后,韩正傲亦步亦趋,两人相对而坐,洛溪池面色平淡毫无表情,良久沉默后韩正傲开了口,“阿洛,你……”
“我有话说!”不等他话说出口洛溪池轻声打断,语气平常的像是往日的每一个早晨,“正傲!”她一句亲昵的称呼让对面的人心里一颤。
“我们是相爱过的,我相信你是爱过我的!”眼中的泪潸然而下,洛溪池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也相信你说过的话都句句出自真心,可国仇家恨!孝义之前!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你!你我好聚好散,也不枉相爱一场。”
她指尖游弋在面前精致的瓷碗上,“从现在开始,你我夫妻情分犹如此碗!”话音刚落,削葱般的指尖将碗向推下了桌面,本该传来的瓷碗碎裂的声响,却不料被他反应灵敏迅速的接住,青色的碗握在他手里搁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洛溪池!想都不要想!我不管你是强烈的!温柔的!任何想离开我的想法都给我打消!”一坐一站,本就娇小的她要昂起头看着他说话,“也是从现在开始!”
“韩正傲!”她指名道姓的喊道,语气里七分虚弱三分不解,“你又何必呢!沪军的兵权、领地都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我洛溪池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你耗费心血的?!”
“你自己没数吗?”挑起她的下颌,韩正傲清浅一笑,眉宇间是她不熟悉的可怕,单手撑着椅背俯身靠近她说道:“我还要你!,江山在手,美人在侧才算是赢,沪军的千金大小姐,名冠上海滩的大美人儿,我会舍得放你走吗?”
“你休想!”打掉他的手洛溪池愤然而起,双眸盈盈,眼波疏离,泪水将目光稀释的无法聚焦,“我再说一次!要么你放了我!要么就弄死我!齐人之福的美事想都不要想!”
她愤然的向外走去,被几步上前的人轻松制在怀里,“放开!”洛溪池被禁锢的挣扎不得,“放开你你又能去哪儿?就算是回上海,现在也是我说了算!”
“当然不回上海,我去牢房!我洛溪池是沪军的败军之女,怎么可能在临湖居这种高门大院和你这种有深仇大恨的混蛋住在一起!”若是目光和语言可以杀人,洛溪池早已咬牙切齿的将面前的人撕碎!
“当然得住在一起”,他的指尖有以下每一下的流连在她的唇边,“我垂涎你的美色,怎么?大小姐忘了?床笫之欢时你不也是有意迎合吗?”
几句话正中洛溪池心头之痛,气血积郁让她眼前一晕,脸色愈发的难看,韩正傲也知这几句话说的有些过分了,心里有些后悔,她身子虚弱,本想激起她一些恨意,生存的意志力便会增强,不料却是深深地一刀捅进心窝,“阿洛!阿洛!快去叫医生!”韩正傲抱起晕过去的人急急地回了卧房!
“还是老问题,少夫人不能受太多的刺激,好生调养!饮食清淡,作息规律,最主要的是心情舒畅,千万不能在受任何的刺激!”
韩正傲望着床上的点了点头,“心情舒畅……”他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要怎么才能让她高兴起来,能想出办法让她活下去已经是万幸了!
一碗清汤的小米粥,浓香的味道溢满卧室,韩正傲端着青色的瓷碗温柔的说道:“阿洛,起来吃点东西,天都黑了,肚子早就饿了是不是?”
他知道床上的人已经醒了过来,只是佯装闭着眼睛不想看他,“阿洛,你要恨我也得吃饱了有力气来恨我,这样虚弱怎么可能好起来……”
“我不恨你……”,床上的人有了回应,“我恨我自己,我才是罪魁祸首,最不应该活下去的人……”,听着她颤抖的尾音,韩正傲握着碗的手指微微用力,“阿洛”,他尽量的压下自己的情绪,“你的死活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我没要你死,你也不能死!”
洛溪池清冷一笑,像是觉得他说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笑话,“我这条命还是有我说的算的!”
“别说那么多了!起来喝点东西!”他没了耐性,伸手拎起床上的人,她单薄虚弱的身子握在手里让他心里一疼,自己怎么将她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我不想喝,你拿开!”洛溪池闭上眼睛已经无力再去同他反抗,唯有一张嘴还是能动的!
“张开嘴!”他不理会洛溪池的拒绝,吹了吹米汤说道。
“拿开!”虚弱的语气竟像是从鼻息的气脉中吐出。
韩正傲故技重施,含下米汤双唇相对的送进了她的口中,柔滑的液体顺着口腔滑了进去却呛到了洛溪池,引得她一阵咳嗽,“坐起身来好好喝!”他心疼的抱在怀里抚着她的后背像是责怪的说道。
他温热的手掌抚在背上不再是安心的依靠反而变成了最可怕的亵渎,洛溪池从心里觉得自己像是恶魔手中的玩物,韩正傲感觉得到怀里的人身子一阵的僵硬。
洛溪池提起力气推开他,顺长的发倾泻在肩头,身上依旧是早起的那身衣裳,“韩正傲,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欢好、痴爱、缠情,你又何必大费周章呢!我洛溪池都成了这副样子,不过是残躯一具,还希望少帅厌了我之后格外开恩,还我自由,那样,阿洛或许还盼着那一天,不想去死!”
看着她紧锁的眉头,听着轻飘的误解,韩正傲心火一阵阵的上窜,他做的有错他承认,可他的真心他却是丝毫的不入她的眼,“哐当!”一声碗砸在了地上,洒的一地的米汤还有碎瓷片,洛溪池双臂撑着身体看着他。
“那你就好好地活着,吃的健康活泼的!穿得漂漂亮亮的!哄得我高兴了,本少爷腻了你之后或许还记着往日的情分给你一条活路,还你自由!”扯着她的衣领,韩正傲居高临下的俯视,“洛溪池,就算你不想活,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你父亲的旧部,你在上海的朋友,替别人考虑考虑!”
几句话说的洛溪池眼睛发亮,“你敢伤害他们!”她还不知道的肃清的内幕,从未想过他会如此残忍过,“我有什么是不敢的!”
洛溪池第一次从内而外的屈从,眼泪簌簌而流,“所以你乖乖的,我就保证他们的安全,否则!你是想让谁第一个因为你的不听话去死!”他捏着她的下颌问道。
“我恨你!韩正傲!你真是让我恨得恶心!”洛溪池对他的卑鄙深恶痛绝的喊道。
“恨我也好!想杀了我也好!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一切还没有那么糟!”
洛溪池闭上了眼睛,任由他将自己环在怀里,他吩咐林妈又送进来一碗米粥,这次她选择了屈从,一口一口的将米粥喝了下去,韩正傲舒了一口气,看着她肯吃东西就算撒了谎又能怎样!
第61章 暗涌(三)之决裂[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