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哀家本打算打着蔓蔓去请教皇帝一二,没想到倒是省了不少脚程。”
太后的语气显而易见的不太好,皇上不由得把询问的目光放到沈蔓的身上。
“父皇,是彭夫子,女儿觉得他的教学方式得改改。”沈蔓慢慢的抬起自己的手,继续委屈巴巴地诉苦。
傅秋河敢说他在站在这里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象过自己会有一天站在一边听一个小姑娘向她的家人撒娇告状。
皇上平时虽然宠爱沈蔓,但是一代明君自然也不是无理由偏袒的。
他看了眼摊着手心可怜巴巴的沈蔓,清了清嗓子正声道,“彭夫子为何打你手心?”
“羡慕我呗。”沈蔓傲气地把头撇向一边,哼唧道。
“哦?羡慕你什么?”皇上明显也来了兴趣,语气里带上几分好笑的意味。
太后赶得急,也没有问彭夫子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打了沈蔓的手心,此刻也带了几分好奇看着自己疼爱的这个小孙女。
“彭夫子黑眼圈那么重,一看就是睡眠不足。”沈蔓理所应当道,“那他看我休息,他休息不了,自然就是羡慕嫉妒我!”
沈蔓话一说完,皇上和太后齐齐无语,一时之间只剩空气流动的声音。
就连各位悄悄竖起耳朵的后宫妃子也觉得有些许尴尬,唯有事件的中心人物一脸坦然。
傅秋河站出冲皇上行了一礼,“启禀皇上,学堂之上睡觉虽有不对,可彭夫子未免太不手下留情。”
和聪明人说话从来不需要透漏太多。
试问彭夫子只不过是一个寒门出身的读书人,若没有蹊跷,又哪里来的胆子敢对一国公主如此不留情面。
皇上若连这点也参不透,那他这么多年的国算是白治了。
皇上认同地点点头,刚想看看是哪家的青年才俊,一抬眼发现是被沈蔓偏袒的那个宋国质子。
抬起的手堪堪落在沈蔓的脑袋上,“头发梳的不错。”
沈蔓:“?”
“此事我已有定夺,母后,你先带蔓蔓去上点药。”皇帝眯起眼不爽地打量傅秋河,企图把他从沈蔓身边支走。
“你,去把彭夫子给我叫过来。”
皇上的小算盘打的挺响,但太后不愿意了,她悄悄绕到皇帝身侧给了他一巴掌。
宫服层层叠叠的动作都看不真切,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边,太后哼了一声,“宋国质子随哀家走,倒是皇帝,你不自己去找彭夫子。”
“难道还要留在这里继续赏花?”
皇上也委屈,彭夫子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状元郎,身上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哪来的架子居然还要他亲自去请。
但太后都发话了,心中纵有千般如何,在自己的母亲面前最后也只能乖乖应下。
沈蔓还没忘了自己还要在傅秋河这里刷好感度,她回身悄悄攥住他的手,“走呀。”
傅秋河眼神动了动,没有挣开,不是第一次握到这只手。
这是没有被彭夫子打到的手,但手心处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一道小小的划痕,是碎瓷片的手笔。
傅秋河感受着攥着自己的手,这小小的一只居然也企图把他的手包住,可笑。
沈蔓不知道傅秋河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的手好像有那么瞬间的收紧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太后街坚持要亲自给沈蔓上药。
沈蔓看着忙前忙后给自己涂药的太后,心中隐隐有种惭愧。
自己是不是应该直接去找皇上,又何必多此一举摆着手心来太后这里装可怜呢。
回宫的路上,沈蔓想起太后忧心忡忡的眼神,长长地叹了口气。
然后意味深长地瞥傅秋河一眼,然后继续叹了一口气,如此反复。
“敢问小公主为何叹气?”傅秋河本来不想开口,但沈蔓那眼神就差没说你快来问问我怎么了。
顺杆下坡的沈蔓立马回道,“你看皇祖母多担心我。”
折腾了一下午,温度随着太阳的下降也开始变凉。
不远处的湖面结了冰,此刻正有几个贪玩的年纪稍小的宫女在湖的边缘滑冰,冰面被落日也染成了暖橙色,连带着沈蔓和傅秋河身上也带了一层暖黄色的光。
在这层光下,少年少女的身影景意外的般配。
“所以,你以后不要受伤。”沈蔓笑着帮傅秋河把脸颊处的碎发别到耳后,“我也会很担心。”
傅秋河静静的看着沈蔓,她浑身都沐浴在暖橙色的光下,就连发丝都显得缱绻又温暖。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你不要受伤了。
傅秋河难得地有片刻分神,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低低地应了一声,下一刻手里就被沈蔓塞进一副羊毛的手套。
“不许拒绝。”沈蔓的眼睛笑起来是弯弯的,像两个倒挂的小月牙。
可好像从未见过,因为之前的沈蔓也不会有现在这般对自己笑的毫无防备的时刻。
他的手上还有冻疮,但没有人放在心上,五竹没放在心上,他自己也没有放在心上。
但出乎意料的是,一个往常动辄打骂自己的人注意到了,哦准确来说,是在这个身上的人。
有些僵硬的五指缓缓地收紧手中的手套,“谢谢。”
沈蔓本来还怕他不收,毕竟傅秋河这人真的太难捉摸了。
此时见他收下,虽不知道傅秋河现在对自己有多少好感,但看起来起码不是负数了。
她乘胜追击道,“我叫你傅秋河,你以后能不能也别叫我小公主了,怪生疏的。”
“叫我沈蔓吧。”
在某个夕阳降落之时,懵懂的少女笑的纯真的对他说,不想和自己太过生疏。
他不记得后来沈蔓又说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说了句,“好。”
第12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