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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虎距龙盘望北戎[2/2页]

大梁武烈王 王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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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陵阳城于历史沿革中几经扩建,如今亦是广袤恢弘的扬名之地,虽不及西梁城那般无垠无际,但站在城墙下看不到天上日月者真的不少。
      毕竟陵阳城真的很大,大到遮天蔽日,大到包罗万象。
      这也是李眠一直以来对陵阳城的粗浅看法。他十二岁便入伍从军,从一个小小马前卒做到骧兰军统帅,又得魁门青睐入得江湖上流,因此年纪轻轻便去过了许多封国。虽说大多都是率军征伐,但这十几年马踏而过,留在他心里能够与陵阳比拟的都城绝不超过三个。
      此三者,除陵阳城外,还有中都府府衙所在江河郡,桡唐国国都南平京,以及苍梧国现已覆灭的不可提及之地。
      当然,并不是说其他列国的京都当真比拟不上,完全是因为李眠还未曾全部去过。他的见识从渝门关外一直到不渡江中游,因而他所理解的世界也是这般大小,就连那被称为天朝上都的西梁他都没有去过。
      因此这完全只是见识不足的问题,这也是非常正常的。毕竟红尘大世无边无际,寿元有限的凡夫俗子,无人可以一窥其真容全貌。
      所以说,不同地界的子民心胸狭隘程度不同,也是完全情有可原的。不过单单就论陵阳城,依旧是巨擘之所在。李眠已经太过熟悉它的样子,只不过他现在着实是兴致不高。
      他将军队驻扎在城外,自己先进了城。不过发现自己已是泯然众人,即便是大声呐喊,顶多也就是被温侯俊的人马追着满城逃窜。喊不出来为民请愿,倒是能喊出无尽的牢狱之灾。
      李眠也没有傻透,加之酒瘾凝重,寻了一处常去的酒楼,上楼便要了几大海碗烈白。
      酒楼唤做鸿楼,装饰考究,已有年头。
      李眠戴着斗笠,边缘处垂下轻纱,躲在角落中,并未选择平日喜好的凭栏处。毕竟现如今太子凉势微,他身份敏感,不抛头露面并保持低调,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而此时,凭栏处他最喜欢的位子上,正坐着一位年轻公子哥。
      二八年纪,面容姣好,五官比女子还要精致几分,长发及腰且均编长辫,月白长袍配登云履,淡淡蓝色丝绸在衣角描摹成线,一边喝酒一边叹着粗气,手指蜻蜓点水,轻敲着一把云纹古剑。
      公子身边有一群食客,此刻皆围拢在他的身边,众星捧月一般光辉耀眼。
      公子:“话说在八千年前,我爱上了一个姑娘。”
      食客:“公子,您今年多大了?”
      公子白了他一眼:“年轻人别乱问,那是我一生中,爱过的第642个人。”
      食客:“臭不要脸。”
      公子:“年轻人你们不懂,我每次经历一段感情,都会伤怀至少三年。”他望向凭栏外,又微微叹口气,眼冒星光,盈盈泛泪。
      食客:“所以说,公子您今年到底多大了?”
      公子又白了他一眼:“年轻人不懂别乱问,大师我每失去一个人,就去弥丘山论个剑,到今天为止,已经是第300回了。”
      食客:“你跟我们说这些,到底有何意义?”
      公子:“至少证明,公子我爱过。”
      公子继续惆怅中。
      食客不依不饶:“那么好吧,公子您究竟今年多大了?”公子被问的烦了:“我刚满二十,叫鸿武陵!”
      一众食客纷纷嗤之以鼻,摆摆手作鸟兽散,不多时只剩下鸿武陵孤单一人,略微显得寂寞寥寥。
      他环视一圈,站起身子拿起剑,走到李眠对面,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大侠,这顿本公子请了。”
      李眠指指鸿楼牌匾:“酒楼是你老爹的,借花献佛,好不快活!”鸿武陵惭笑:“被大侠发现了。”
      李眠:“这城中只有你家姓鸿,我又不傻。”鸿武陵笑笑:“那可不一定,傻不傻是能够看出来的。”
      李眠哂笑:“我戴着斗笠轻纱,你如何看得出来?”鸿武陵摇头:“分辨一个人,不是用眼睛看的。”
      李眠:“难不成还有其它办法?”
      鸿武陵:“当然会有,你闻所未闻,所以说你傻。”
      李眠洒脱一笑,并未气恼,反倒是举杯劝酒,二人喝了一樽。鸿武陵:“大侠气度不凡,和周遭这诸般红尘世人皆不一样。”
      李眠:“你说话的语气,和我一个朋友很像。”
      此话说完,李眠又喝了一碗酒,酒入愁肠,伤怀更重。
      鸿武陵指指李觉的斗笠:“敢问一句,是不是江湖人士都喜欢这般物事?”李眠缕缕轻纱:“不尽然,大多故作神秘,少数身不由己。”
      鸿武陵恍然大悟:“照此说来,我遇到的泛泛江湖之辈,都应该是故作神秘了。”
      李眠笑笑:“所以才叫泛泛之辈。”
      二人相视而笑,不过李眠心有愁苦,笑声短浅,酒倒是喝的深沉。
      鸿武陵叫小二拿来纸笔,笔走龙蛇,不晓得在写些什么,李眠也不打搅,安静饮酒看他,不多时书写完毕,取来信封,蜜蜡封口,回交给店小二:“还是老地方,快些送去,莫要误了时辰!”
      店小二恭敬唱个喏,接过扭腰便走,鸿武陵伸展懒腰,表情奇怪,似哭似笑。李眠:“公子此刻是悲是喜?可是也有心事?”
      鸿武陵瞥他一眼:“悲喜参半,望穿秋水,求之不得!”
      李眠:“莫要灰心,可遇而不可求,总比渴求而不可遇好些!我此番就在寻一个熟人,他曾经来头很大,如今却隐秘江湖中。”鸿武陵:“那为何寻之不见,是故作神秘,还是身不由己?”
      李眠:“这我不知道,我虽一心侍奉,但我并不懂他。”鸿武陵闻言嗟叹,好似勾起无限心思:“大侠此言,痛彻我心!今日有事在身,改日大侠再来光顾,武陵定然陪酒。”
      “我本是无趣之人,公子自便便是。”李眠摆了摆手。
      鸿武陵洒然一笑,起身拿起云纹古剑,朝凭栏外纵身而下,白袍蓝带飘舞,好似苍天白鹤。
      李眠走到凭栏处,望着下方的鸿武陵,只见那年轻公子好似浪里白条,于繁华人潮中穿梭自如,倏忽间已无处寻觅,只剩下对面几位红粉姑娘,捂胸花枝乱颤,还未从方才被鸿武陵飞落的惊吓中缓释出来。
      李眠摇摇头:“明明是红尘阵仗里的娘子将军,却因这一点波澜而惺惺作态,大北戎国的整体国民素质,还真的有待提高。”
      话虽这般说,李眠也未忘了正经事,他走下鸿楼,在门脸左侧红柱上刻画了一只朱雀,随即拉低斗笠,擎红缨枪开道,也快速消失在京城的人流中。
      而那只朱雀,在静静等待三日之后,迎来了一只厚重粗糙的抚摸它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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