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才两点多点儿,母亲看见我和姐姐双眼迷朦,两腿打晃活脱脱像两只软脚虾。
便笑着对我们说,“俩儿丫头平时精神头挺足,半夜三更不睡觉,打打闹闹,今儿上了趟山就没有筋骨囊了?好了,快去屋里睡去吧!”说完便推着我和姐姐上小屋睡觉去了。
我和姐姐手扯手的就进了里屋,母亲跟在后面,非常温和的看着我们两个。
她随手帮我们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然后就出了里屋也没带上门,估计是担心我和姐姐,睡醒了哭闹,亦或者怕我们热,就没关门。
外面可能是姥姥回来了,只见院里传来大鹅惊恐的叫声。
想起我五岁那年和姐姐调皮捣蛋的,骑鹅玩,姐姐人长得比我高,力气也比我大些。她一爪子就能逮着大鹅,并且死活不撒手。
没办法,大鹅再怎么扑腾,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啊。她就一手抓住大鹅的膀子,一手掐着大鹅脖子,两腿一夹,就骑上了大鹅。
任大鹅怎么叫,怎么扑腾都没用。等骑上了大鹅,大鹅被她压的都动弹不了了,姐姐年纪再小,也比大鹅沉啊,大鹅自然受不了比它大出好几圈的姐姐呀。便只能认命的,被骑着玩儿。
我看着姐姐那么顺利的骑上了大鹅,我便学着姐姐的样子,骑在了鹅背上,我手下的大鹅一看不乐意了。
回过头来就给我手上叨了一口,我长得胖啊,又不够灵活,手长得又胖又小,根本不能像姐姐那样掐住大鹅,再加上手被它叨的生疼,一不留神就撒开了手。
这大鹅一看我撒手了,顿时来了精神,只见它抻着老大长脖子,一口一口的往死里钳我的胳膊。
钳我也就罢了,可它那长长的大脖子却偏头一拧,可老疼了。估计胳膊都被它掐青了,我被钳急了,狼哇嚎啊。
大鹅一看更是精神头十足,彻底挣脱了我的束缚,转过身朝我腚上就来了一记。
那家伙给我疼的啊,当时我就撒开腿了跑,大鹅一看我跑了,更是嚣张了起来,追着我满院子跑。
我姐姐一看,直接乐了,两腿夹着她那只鹅,拐着大鹅身子左右摇晃的跟在我后面跑,一只手扶着大鹅的脖子,一只手还朝大鹅屁股上拍。
她那只大鹅吃痛了,就扯着脖子喊。我长得胖再加上腿比较短,后面那只鹅边追边钳我,我又根本跑不过它,我疼得嗷嗷直叫。
姥姥当时正在厨房编簸箕呢,一听这院里的动静就知道是我们两个又作祸了,急急忙忙出来了。
正好看见我被大鹅追着钳,她抄起院里的大扫把,朝着大鹅就是一顿嗨。她也不敢太用力,怕把它打死了,还怎么下蛋啊?是不是?最后总算是给它赶跑了。
看见危机解除,我一个屁股墩坐地上了,嚎啕大哭起来,姥姥见我哭的伤心知道我是被欺负的惨了。就赶紧扔下手里的大扫把,将我抱在了怀里,轻声哄着我。
她看见我姐还在骑大鹅,顿时有些火大。这不是给她添乱吗?直接横了我姐一眼,我姐一看立马把手撒开了,也不敢再骑鹅了。
我正哭着呢,突然看见姐姐坐下的大鹅,都被她折腾拉稀了。登时也不哭了,哈哈大笑起来。
“姥姥,你看,拉稀了,她把大呐儿骑拉稀了,哈哈哈哈。”刚才哭的有点凶,这下说话都不清楚了。
姥姥见我们终于消停了,就给我们拽回了屋,打算看着我们。
等母亲回来以后,听说我们在家里闹的这么凶,就给我们一顿大条帚嘎哒伺候。
我在炕上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此时回来的绝对是姥姥了,我家大鹅最怕的就是姥姥了,基本上姥姥一回来,它们总是鹅鹅的发出比较害怕的叫声。
“香兰啊,我回来了,怎么样啊?山上那道士怎么说?”姥姥一进屋就问我母亲。
“妈,挺好的,那道士说我这一胎铁定是男孩儿啦。”母亲激动的说。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想当年就生了你一个闺女,你这几年生的也都是闺女,家里多久没有男孩子了。
这跟我自己有了大孙子是什么区别?咱们今儿晚上应该庆祝庆祝。贵宝他啥时候回来啊?”姥姥想起父亲便问母亲。
母亲略作沉吟,面上表情不是太好,回答说,“他和我说今天晚上他部门领导有个饭局,他得给领导开车,估计要很晚才回。”
“那就明天再庆祝吧,等今儿晚上他回来,你和他说声,让他也高兴高兴。”姥姥十分激动的说。
“嗯,妈,我知道了。”
等到我和姐姐睡醒的时候,正好闻到厨房传来烀土豆的味道。我和姐姐醒了以后,就坐在炕上,姐姐找了根线,系了个死扣,和我翻起了绳。
我们两个玩的不亦乐乎,炕上盘里有姥姥买的花生米,是给我俩儿当零嘴吃的。我和姐姐,翻了一会儿就拿一把花生米,塞进嘴里吃。
可能是花生米吃多了,嘴里比较干,姐姐觉得有点渴。就扯着脖子开始喊,“妈妈,我渴了,给我来点水。”
母亲正在厨房切菜呢,听见姐姐叫她,就放下了手里的菜刀,从水缸里侩了一瓢凉水。
她担心姐姐拿不动就替姐姐拿着大铝瓢,只听见咕咚咕咚的喝水声。
我突然也觉得有些渴了,就朝母亲说道,“妈妈,我也要喝水。”
母亲看着不撒嘴的姐姐有些无奈的说道,“好了,别喝了,喝那么多,一会儿还吃饭不?来二丫,给你。”母亲说完就把瓢从姐姐嘴里薅下来,把瓢递向了我。
我看着瓢里少得可怜的水,撇了撇嘴,瞅了我姐一眼,懒得再说什么,一饮而尽。
母亲嘱咐了我们俩儿几句便去厨房做饭去了。她告诉我们,别坐炕沿上玩再磕了碰了的,不准打仗,尤其是姐姐,不能欺负我。
我和我姐又玩了一会儿翻花绳,觉得没意思了。就从一铁文具盒里拿了根粉笔,一掰两半,我和我姐一人一半,下了炕以后,蹲在屋里地上开始写写画画。
姐姐今年已经7岁了,明年听说就可以上小学了。母亲平时虽然教书也挺忙的,但还是抽空就教我和姐姐,识字写字。
姐姐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划拉着自己的名字,我则画着大太阳,桌子板凳。只见我画的桌子和板凳四个腿朝着四个方向,支楞着别提有多难看了。
“小二,你画的什么鬼东西啊?”姐姐指着我画的东西问我。
“这个是太阳公公,这个是桌子,这个是板凳,这个是瓢。”我将这些东西一一指给她看。
“咱家桌子,板凳长这样?真丑,哈哈。你这瓢画的好像粑粑啊,咦,好恶心哦。”姐姐一边嘲笑着我的画,一边还一脸嫌弃的说道。
“你瞎说什么呢,那你那是写的啥,鬼画符似的。”我朝她写的字看去,歪七扭八,瘪瘪瞎瞎,那字就像王八爬出来的。
“小死二你说谁鬼画符,你找削是不是?”我姐作势就要打我。我一看大事不好,站起身赶紧跑。奈何腿短,跑不过她,没跑两步,让她一把薅住了脖领子。
她可能是想起母亲刚才的嘱咐,没有打我,反而抬手往我身上抹粉笔灰。
这衣服是姐姐穿小了给我的,对我来说也算是新衣裳,是母亲哄了好一会儿才从她身上扒下来的。
我一看她往我衣服上抹,非常生气,使劲反抗着,小手更是直接就往她大腿上掐。
可能是被我掐疼了,她嗷唠一嗓子叫了出来,“小死二,你下死手啊?你给我撒开,不撒开,我揍你了啊!麻溜撒开。”
我姐气急,又疼的够呛,母亲告诉她不准欺负我,所以她也只能跟我喊。
“我不撒手,你不准再往我衣服上抹粉笔灰,你别揪着我啊,快撒开。”
我见她还是揪着我的脖领子不撒手,索性我也不撒手了,只见我的手仍旧掐着她大腿。
她可能是被我掐的太疼了,扯着我后脖领子推搡了几下,想让我放手,我被她这么折腾终于把手撒开了。
第2章 道士下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