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个重击。
宁天昊晃晃悠悠的倒了下去,脑袋摔在地上。
……
“昊儿,怎么啦?快醒醒!”
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宁天昊迷迷糊糊的醒来,怎么,母亲?她不是去世好多年了吗?
他急切的睁开眼睛,顾不得揉揉头上的痛处,扭头看正搀着自己胳膊的女人。
没错!
正是自己的母亲!
他四下看看,这是曾经很熟悉的那个家。
方正的房子,有一个前厦,清晨的光线从正门和东侧的窗户照进来,让昏暗的屋子有了光亮。
东南角是一组电视橱柜,当年非常流行的款式,胡桃木色的。
柜子上摆着一台17寸的电视机,算是不小了,此时没有开,灰白的荧幕映出几个人影儿。
下面的柜子是玻璃门,父亲的酒柜,虽然也像模像样的摆了几个洋酒的瓶子,可他知道,父亲是不怎么喝酒的。
北墙边摆的是一组沙发,浅绿色的沙发套,上面放了几个红色丝绒布缝制的垫子,是小姨抽空做的,里面塞的是宁天昊和弟弟宁天堑穿不着的旧衣裳。
沙发上,弟弟穿着一件蓝色防寒服,正呆呆愣愣的坐在那里,像是想着什么心事,又像是在打盹。
沙发旁边,是一个立式机械钟,个头比宁天昊都高,银色的表盘,黑色的时针和分针缓慢的移动,唯有纤细的秒针像是个顽皮而精力旺盛的孩子,“滴答滴答”跑的欢快。
说不上欢快,那一秒一秒的声音很清晰,因为屋子里非常安静。
目光继续移动,宁天昊赫然看见了正面墙上挂着的父亲遗像!
黑白照片,他显得很清瘦,脸颊两侧的颧骨微微隆起,下巴尖削,脸上布着皱纹,虽然他去世的时候才四十几岁,可头发已经花白。
尤其是那双眼睛,此刻显得那么深邃,像是在和宁天昊对视,又像是在探寻着什么。
多少次在梦里,他都梦见了父亲遗像中的这个面容。
父亲喃喃的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可他在梦里从来没有听清楚过。
“爸!爸!”
宁天昊鼻头发酸,情不自禁的扑上前去,一下子又摔倒在地上。
做梦么?怎么来到了这里?
他只记得,已过不惑之年的他聊发少年狂,夜里到灯光足球场上和一帮小伙子们踢球,门将一个大脚解围的球,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脑袋上,立时昏了过去。
一脚球将他送到了过去?
看到宁天昊悲戚的样子,小姨也赶紧上前来扶住他的胳膊。
她小声同母亲说:“姐,天昊他,不会是癔症了吧?”
母亲邱凤赶紧晃了晃宁天昊的身子,“昊儿,昊儿!你没事吧?”
宁天昊被两个女人从地上拉起来,他止住眼泪,看向母亲。
“妈,今天是什么日子?”
小姨暗道:果然是癔症了。
母亲邱凤柔声道:“昊儿,你要不要到床上去躺一会儿?今天是大年初一啊,你爹的头七,你一晚上没睡,要在这里守夜,肯定是太累了,你先去休息下。”
小姨松开了宁天昊的胳膊,退开半步,“我去给你弄点面条,吃点热乎饭能好点,炝锅面,怎么样?”
这时,一个奶声奶气的童音响起:“小姨小姨,我也要吃炝锅面!”
西间门口,小妹丫丫正倚住门框,两只粉嘟嘟的小手揉着眼睛,显然是刚刚睡醒从床上爬下来。
小姨过去搂住她,“好,好,丫丫最乖了,你到厨房给小姨帮忙好不好?”
“好!”
丫丫迈开小短腿,屁颠屁颠的跟着小姨后面往厨房去了,看样子已经迫不及待吃炝锅面了。
1 雨浇春[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