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兰语气冲得很,就差没直说他宋富贵在家不干活吃白饭,还要吃鸡蛋。
李菊香把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放,呵斥道:“咋地,给你吃土豆黄瓜委屈你了,家里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不吃就给我去把鸡喂了。”
马桂兰一下子委屈的红了眼眶,看了看埋头闷着吃饭的宋大牛,咬了咬唇,放下筷子去了。
去之前还小声哼哼了句:“我喂鸡,三弟吃鸡蛋。”
声音不大不小的,桌上的人都听见了,宋老爹和李菊香只当没听见,继续吃着饭,桌上没人敢说话。
等吃完了饭,左等右等还不见宋富贵回来,心下就有些急了,连宋老爹都有些坐不住了,手里编的竹筐子都有些歪歪扭扭的。他干脆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站起身和李菊香去村头和村尾守着,生怕宋富贵有啥事,来报信的人找不着家。
宋老爹蹲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心里七上八下的,等到宋富贵和他大姨远远的从路那头走过来,宋老爹的心里才落了一半,剩下一半害怕这短短的一段路,宋富贵又摔了碰了,还没落下来。
等到宋富贵好好的走到宋老爹面前,宋老爹还有些回不过神,小儿子没摔了?
一旁的大姨看着宋老爹发愣的脸,捂嘴笑着和宋老爹到起了喜。宋老爹直愣愣的问:“啥喜啊?”
“富贵碰上了林家的小娘子,满意的不得了,两人亲事定在了下月初三,姐夫,你们家迎了一个福星进门啊,富贵和林小娘子就见了一面就不倒霉了,回来还踩了泡狗屎,这是要走狗屎运呢。”大姨不愧是做媒人的,上下两片嘴唇一碰就是好话。
宋老爹听了喜不自胜,拉起儿子的手说:“咱赶紧回家告诉你娘这个好消息。”
大姨趁机告辞了,说是下月初三那天再来喝喜酒。宋老爹连连点头,直感激她给宋富贵说了门好亲事。
宋老爹父子刚进门,宋富贵还没来及告诉李菊香这个好消息,就看见李菊香坐在堂屋里哭,大哥大嫂站在一边低着头,仿佛做错了事一般,二哥站在一旁不做声,二嫂正劝着李菊香呢。
宋老爹一看李菊香哭的满脸是泪,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一拍桌子,大声吼道:“这是咋回事,老大老二,你们出息了,惹你们娘生气。”
宋二牛赶紧摆手道:“爹,这可不是我,是大哥大嫂惹娘生气呢。”
刘春芳闻言,使劲儿拧了宋二牛胳膊一下,怨他看不清情况,就知道火上浇油。
果然,宋老爹把烟杆一放,捞起墙角的笤帚疙瘩,转身就朝宋大牛身上招呼过去,宋大牛扭来扭去的不敢真躲,生生挨了几下,宋二牛和宋富贵赶紧上去拦住宋老爹。马桂兰慌了神,连忙哭着喊道:“爹,是娘听岔了,我和大牛没说啥,就是说晚上没吃饱。”
李菊芳听了更是气的不行,一口气哽在胸口喘不上来,刘春芳连忙上前给她顺气。宋老爹见了更是用力朝宋大牛身上招呼,宋二牛和宋富贵拦都拦不住。
正闹着呢,一声尖锐的啼哭在堂屋门口响起,堂屋里的人才停了下来,朝门口看去,是二房的小女儿雪妞,正站在堂屋大门口哭。
宋二牛平时对小女儿格外疼爱,一见她哭,心都揪起来了。赶紧过去抱起雪妞摇摇晃晃哄起来。宋富贵见状,夺下了宋老爹手里的笤帚疙瘩,把宋老爹扶到椅子旁坐了下来。
马桂兰擦擦眼泪,小声说道:“爹娘,真是听岔了,我没说您偏心,误会一场,对,就是误会。”宋大牛扯扯她的衣袖叫她别说了。
雪妞这时候开口,还带着抽噎道:“大婶娘说了,她和我娘说大伯和我爹是后娘养的,小叔是亲娘养的。”
话音刚落,四下寂静,只剩下宋老爹气的喘粗气的声音,他胸口上下起伏了几下,抬手把桌上的茶碗狠狠朝地上一扔,指着宋大牛两口子,大声朝他们喊道:“我没你这样的儿子,给我滚出去,滚!”
马桂兰还想说些什么,宋大牛使劲儿把她拉了出去。
宋老爹又转头看向宋二牛两口子,抬手指他们:“你们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我滚出去,快滚。”
宋二牛两口子知道老两口这下是真的生了大气,赶紧抱起雪妞,灰溜溜的出了堂屋,朝二房走去。
马桂兰气不过,等在大房屋檐下,看着宋二牛两口子也出来了,阴阳怪气道:“这小孩子不懂事爱捡话,就是大人没教好。”
刘春芳不甘示弱,立马回了句:“没教好那也得有人说了,小孩子才能听了捡话。再说了,娘啥都听见了你还在这儿说啥呢,不就是老三常说的那个叫啥,啥骗自己?”
说着抬眼看向宋二牛,宋二牛立马配合的说道:“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宋二牛也是读过几年书的,这两个成语张口就来。
两妯娌白天还好的一个人似的,现在像两只斗鸡互相瞪着眼,马桂兰快要气死了,但是顾忌堂屋里的两个老人,到底是没敢再大声和刘春芳对上。两人互相瞪了一会儿,同时气哼哼的甩头进了屋。
做蒸鸡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