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妈妈一被松开,稳了稳心神,命几人小心抬着小少爷,送回亨通院。
“少爷,呜呜……少爷……”怜星还跟在后头一个劲儿地哭。
“还不快去前头找人,寻大夫来。”
怜星终于想起来,用手抹了几下脸,小跑着离开。
见他们一群人闹哄哄地走了,瞥到那蓝色身影孤零零的,这孩子也是可怜,跟自己一般受无妄之灾,亲娘和姐姐只顾着拱火。
杜寻情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杜老爷竟然就这么走了,连个大夫都没想起来替寻意找,愤愤跺脚,拉着弟弟回屋。
江澜忍着疼痛,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算了,就当是回报那盘山楂药泥糕了。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慢慢悠悠地晃回了半金堂,杜夫人最近连门都没出,不是看看书,就是写写字,主院里还是一片安静祥和。
看了看日头,决定还是先去大厨房把饭菜先提了。又顺便小声跟那学徒小胖提了句,小少爷身子有碍,注意着点。
午饭时候,江澜没有去吃。用干净帕子沾了热水,把手肘伤口附近清理了一下,趴在床上不想动。
自从那日从匀墨院回来,她几乎夜夜都去连妈妈那,有时替她洗脚,有时替她捏肩按摩。这具身体还小,不免会困,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睡梦间感觉到手肘处,之前那股刺痛的感觉被一股凉意取代,模模糊糊睁开眼,眼前是噙雪低下的头顶。
“听澜你醒啦,连妈妈让我来给你上药。把上衣脱了吧。”噙雪轻声细语地说着,一边帮她褪下了衣服。
背上三条红艳艳的伤痕,这时候已经鼓起,显得格外骇人。
噙雪看在眼里,忍不住小声抽泣:“怎么被打成这样?你这是惹了谁?”上药的动作越发轻了。
看来她还不知道,也是,这件事如今最该瞒着的就是半金堂的人,让杜夫人知道了,与杜老爷闹上一场不说,又气又心疼指不定怎样伤身呢。
大少爷好像前些天出门游学去了,不在家中,要不然杜小少爷也不会赶巧,被打得那么惨。
“没事,就看着厉害罢了。”江澜笑着安慰。
还是不跟这丫头说伤是怎么来的了,自己这也算是看在小少爷心肠不错的份上,才给他想个台阶下。不然以他那倔脾气,真抽晕过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何况那杜老爷身为人父不关心子女,身为为人夫不体贴妻子,实在是做得不称职,不是个好人。
噙雪将药收好,还要喂她吃饭。
江澜连忙拒绝道:“我这手能动,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好。”见她态度坚决,这才把留好的饭菜递过去。
看着她吃完,又倒了杯茶给她。
“连妈妈说待你伤好了再上值,你安心养着。真要有事你喊惊春吧,我刚瞧她在屋里绣花呢。”噙雪临走前叮嘱,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竟真把惊春喊来了才离开。
江澜满脸歉意看着惊春,苦笑道:“打扰你做活了,都是噙雪她大惊小怪。”
“没事,我在这绣也是一样的。”惊春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手里的动作不停,“要是要喝水,换药,有什么需求只管喊我。”
江澜又跟她道谢,看着细针随着她指尖的动作上下穿梭,来回翻飞,惊奇又赞叹。
“这种叫撇和针,这样绣出来的花,针脚紧密,颜色过渡均匀。”惊春仔细解释,“你要是要做袜子,先得学会平针,像这样,从这……”
江澜看得认真,竟不觉得时间过得慢了。
是夜,江澜手里捏着针线,一针一针缝得极为认真,手里的袜子渐渐成型。
她身上的伤三日就好得差不多,跟着惊春学了点皮毛,准备给连妈妈表表心意,毕竟那上好的外伤药可是她送来的。想必明日这袜子就可以完工了,自己也可以顺利回到岗位上了。
只是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
第二日,江澜刚找机会把袜子送出去,就看到抱琴就红着眼出来了。心里正奇怪,杜夫人可从来不会打骂下人。
没一会儿,抱琴回来了。身后是杜老爷,时隔将近一个月,这位终于再次踏入主院的大门。
杜夫人这是妥协了?
可屋里传出来的动静打破了她的猜想,先是杜老爷的吼叫声,接着“噼里啪啦”瓷器落地的碎裂声,最后竟然是杜夫人的尖叫呐喊:“滚!杜田你给我滚!”
这是知道了幼子被打伤的事了?想必如今也只有这事能让杜夫人如此愤怒了吧!
杜老爷沉着脸,来回踱步,嘴上说着,“不可理喻,不可理喻。”而后拂袖而去。
屋里响起几声尖叫,“夫人,夫人!”
江澜听到连妈妈喊她,立马就进去。
杜夫人紧闭着双眸,面如金纸,瘫在床上,胸襟前还有血迹。抱琴手上的帕子也是殷红一片,人似乎已经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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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赏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