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尽头的彼岸花海覆盖着整片大地山野,殷红色的彼岸花与风中起舞回旋,世界中已经不见任何其他生命,就如那片只剩下黄沙还在空中狂啸的荒芜之地一样,只剩下道不尽的孤独与沧桑...
天地间不再有人类的喧闹,不再有机械的轰鸣,不再有任何杂音,只有风有节奏地律动,只有花无规律地飞舞,只有云慢悠悠地漂浮...
遥远至天地交接的昏黄之处都不见一道人影,唯有那棵参天巨树还在残阳的映衬下独自屹立,那原本青葱翠绿的树叶枝芽已因灰黄色的天穹而被渲染成枯死之色。或许,这里便是人类神话之中的黄泉,或许这里便是真正幽远而又寂静的冥地。
或许这里,便是远离尘世的理想?唬?闶潜缓谕ナデ顾?匚赖募?志煌?..
已经...朝着那棵参天世界之树走了多久呢?
柳娅伊空荡荡的内心里只剩下了这样一个疑问。
长长的小径一直沿着彼岸花海延伸,路旁的花瓣杂乱无章,横七竖八地倒在古老的泥土中,每当她向前踩下一步,这条小径便会延长一步,而殷红色的彼岸花便会倒下一株。
她抬起头来,空洞无神的双眼望向那棵孤独屹立在灰黄色天穹之中的参天巨树...那棵她无数次在梦中所见,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参天世界之树。
就是这棵树。让她魂牵梦绕,让她在无数个深夜中孤独哭泣...
就是这棵树,交织构筑起遮天蔽日的浮世沧梦,点缀起黯淡而灰白的天穹...
就是这棵树,贯穿着伊始与终焉,连通着回忆与现实,扩散着来自冥地的使者——彼岸花。
那曾经青葱翠绿,犹如巨网般遮天蔽日的枝干,那曾经迎着风花雪夜于天地之永恒的粗壮树干,已经牢牢地镌刻在她破碎万分的记忆之中...
从儿时起,便在做的同样之梦...
同样的、久远而又虚幻的幽梦...现在终于有了答案,终于有了结束。
而那在梦中所见...不同于童话世界的久远而虚幻的青灰色天穹,现在终于浮现在了眼前,终于不再是镜花水月,吟风咏月般的虚幻。
到底过了多久,才走到这扇门前呢?
柳娅伊停下脚步,站在高出大地一层的石阶上,抬首望向前方...
凉风贴着大地呼啸而过,捎起一阵扇形气流,一片片彼岸花随风起舞,于苍穹中回旋,似乎要遮蔽住柳娅伊空洞的双眼,又似乎,是想让那空洞的双眼点缀上几分光亮...
视线所见的,是早已被封锁住的大门,废旧的门把锁上爬满了绿色的青苔,古老粗壮的树枝缠绕在门的四周,仿佛守卫般保护着大门。
柳娅伊知道,这是哪...正因为猜到这个建筑仍然存在于此,所以她才会孤身一人独自前往。
这是她只在记忆中见过...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她和柳露锥儿时曾经生活过的研究所。
——曾经一起欢笑过的废弃研究所。
柳月?,柳露锥,以及她自己和她们的父亲,曾经就生活在这里,曾经就在这个研究所里一起欢乐,一起悲伤,过着平凡而不平凡的生活。
她还记得,这是她和柳露锥经常溜出去玩时走过的大门。
“没想到,即使是经历过滔天洪水和扭曲磁暴的洗礼,这座废弃的研究所仍能完好无损地保存到现在,或许这是注定的吧...毕竟这是她最最珍贵的回忆...”柳娅伊淡淡地笑了,其实她早就明白,当扭曲磁暴降临时,当滔天洪水汹涌而下时,是那棵由父亲高大身躯演变而成的参天世界之树盘根,将这座研究彻底保护了起来。
是不愿将回忆击碎的柳露锥,用最后的意志,将这座研究所保护了起来......
时间在那之后仿佛就被静止了,参天世界之树连同这座研究所一并被世人所遗忘,在这漫天彼岸花海之中孤独地等待着最后一位来访者...
——等待着她的到来。
——等待着她将这渺渺幽梦击碎。
——等待着久远而虚幻之梦的终焉。
“真是...调皮而又活泼的妹妹啊,即使沉睡了也仍然要用那倔强到坚强的意志构筑出一个庞大而甜蜜的蝴蝶之梦...”
柳娅伊笑着笑着,笑容就消失了,她这样感叹道,随后缓缓向前抬起脚,打算朝研究所那扇老旧的大门内部走去...
可,就当她前脚刚刚踩到石阶上的那一刹....
只听‘嗖的一声,凌厉风压呼啸而至!紧接着是一根粗壮的树枝飞快从墙上抬起,朝柳娅伊那刺去!
在生死轮回中战斗了无数次的柳娅伊瞬间便察觉到那飞快朝她刺来的危险,身形侧移一闪便躲过了树枝的那道穿刺,并反手猛一抓,双手握住那根树干,似乎是想把它拗下来。
那些原本耷拉在墙上的树枝们此时仿佛就和灵巧的蛇一般活了过来,开始争相朝柳娅伊逼近,尽管柳娅伊已经抓到了一枝树枝最脆落的部分,但她不得不立刻放开这只树枝,并立刻向后跳,否则她很有可能就会被这些树根缠住...
就当柳娅伊后跃出台阶之后,那些原本灵活的树枝很快又僵在了原地,随后开始慢慢回缩,缩回到那老旧的研究所墙壁上...
柳娅伊定住身形,重新踩回被彼岸花所覆盖的泥土上,随之冲向四周的气流夹带起一片又一片彼岸花瓣于苍穹中回旋。
死死盯着那些缠绕在古墙上的树根,确认不会再攻击过来之后。柳娅伊这才冷冷地松了口气:“原来如此,这些树根,是在保护着这个研究所不受外人入侵打搅么...没想到,就连最后一位客人都要阻拦...真是不听话的妹妹啊。”
“不...或许,只是她们...还没有承认我罢了,毕竟我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便不属于他们的回忆之中...”
言罢,她摇摇头,调整好姿势,一个垫步便又朝大门那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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