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我才没有……”就在这一刻，一滴温热的泪珠轻悄滑过她脸畔。有一就有二，接着落下的泪珠汹涌得让她忍不住怀疑自己身上有这么多水分可宣泄？
她喉咙发痛，哽咽得说不出话，却硬是要把下面的话说全。“我没有……想哭……”瞅着用武装自己的表情静静落下泪来的沈知意，陆廷风胸口感到一阵猛烈的痛。这比她失态的痛苦失声还要令他心碎万分。
“没关系，你哭。”这一刻，他的心被她触动了。他伸手将她抱入怀中，仿佛借此才能让他蓄积在胸口的疼痛消散。他说:“你尽管哭，我会把安慰你。”
他的声音是那般的温柔，沈知意浑身一震，欲挣扎的手在这一刻不知怎地竟使不上力。她被他抱着，她理当要抵抗，可是……不知怎地，她做不到。
“我不要……你……安慰……”她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上，她知道自己不行了，本来锁得密密的眼泪似乎是找到了出口，争相蜂拥着要出来要出来要出来……那再也不是她的东西，她已无法任由自己的骄傲去掌控它们。
然而陆廷风说:“我不安慰你，谁安慰你？”更何况，他也不是第一次安慰她了。
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他感觉到她在怀中剧烈颤抖。明明她是这般的瘦小，这般的脆弱……她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撑过来的吗？不哭不闹不示弱，明明哭了，却又逞强着说自己没哭，才不会为了那种事哭……可他明白，她在乎。
她比任何人都要在乎。
陆廷风这一句话触动了她，沈知意再也没有任何抵抗、任何假装坚强的本事，她落泪，声音哽咽，说出来的字句破碎到近乎心碎。“我……救不回那个孩子……”她抬手环住他宽阔脊背，每说一个字，指甲力道几乎就要透过衣物深深陷进陆廷风肉里。
“他才十五岁……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啊……可是……他就是不肯回来……”她开始倾诉，本来一直压抑着的，然一旦找到出口，便再也控制不住了。“人的生命那么沉重，我一个人……承受不住……我一直都在乎、一直都在乎啊！”她再也止不住的痛苦出声。
“他们……都不知道……”陆廷风抱住她的力道加剧，借着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他明白了她在医院内承受的巨大压力。她是标靶、是众矢之的，他们把救不回病患的过错和压力加诸在她身上，借此让自己轻松。
他们以为她冷漠、她不近人情、她不痛不痒，陆廷风不懂，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他们没看过她动手术的模样？没看过手术中她的眼神？那是比任何人都要热切追求生命的目光。
他吐出一口气，再一次紧紧抱住她。“他们不知道，那是因为他们看不到。我看到了，所以我知道……你很在乎，我知道。”陆廷风说，脸上表情是无尽的温柔。“医生不医死，生死有命，你已经尽力了。”
沈知意抬头，泪光模糊中，她看见陆廷风的表情，是那样的诚挚、那样的毫无虚假。他说他知道……他知道她在乎……他知道吗？他真的知道吗？
第十九章安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