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成妻,她将面临被凌迟处死的危险。你如果真的疼她,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何不彻底地放手?让她平平静静地在中原过下去。不要打扰。”白若梨道。这番话,是发自肺腑的。
她实在是不愿乌兰再背负双重身份的压力活着。半晌,忽穆烈道:“那里不属于她。草原才是她的家。本汗记得,在草原的时候,她很快乐。她的笑容,就像红日一样。”“她怀孕了。”白若梨道。忽穆烈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他起身,往刑房外头走去。今晚的月色太冷,今晚的风太感伤,今晚的烛火太凄清,他需要酒,需要很多酒。他什么都不愿意想。他只想获得温暖。就像从前乌兰给他的温暖一样。他始终不肯相信,乌兰已经变成另一个人、已经不需要他了。这样的消息,对他太残忍。不。不会的。他的背影,怅然而离索。
忽穆烈没有明确交代,如何处置白若梨。是以,刑房的狱卒们只紧紧看守着她,并未动刑。那厢,阿黛拉守在那木罕王子床前,为了替儿子祈福,她向神明发愿,水米未沾。西狼所有的军医都到了。就连西漠阿翁也派了当地的神医火速赶来。直到两日后的黄昏,那木罕王子终于吐出黑漆漆的血来。神医哭着向阿黛拉说,小王子虽然解了毒,能保住一条命,但身体大伤,武力尽失,从此不能骑马打猎了。阿黛拉听了这话,如晴天霹雳。对于草原男儿来说,不能骑马打猎,不就成了半个废人了么?王城中,关于那木罕王子中毒的流言,沸沸扬扬。都说,西狼将来不可能要一个人废人做大汗,骁勇的王子多得是,忽穆烈已经打算改立王储了。这样的消息,无疑是在阿黛拉血淋淋的伤口上撒下一把盐。床榻上,那木罕王子英俊的面孔,承受着疼痛的折磨。他鼻腔鲜血,时流时止。大部分的时间都昏迷着,醒来的罅隙里,握紧阿黛拉的手,一声声唤着“额吉”。阿黛拉的心,都要碎了。她越发地恨刑房里那个女人。她的儿子本来好端端地去打猎,若不是被那个女人掳走,又怎会发生这样的悲剧?她胸腔中的怒气,连带着痛惜,烧成一片火海。暮色席卷草原之际,她带着两个心腹,直奔刑房。她要杀了那个女人。立刻。马上
而正是这个黄昏,白云霄赶到了北境。他到戍所,听说白若梨去四平台签订条约,几日未归,恐白若梨遇到不测,心急如焚。他换上西狼人的兵服,混入王城。他精通西狼语,很快打听到,白若梨被关在刑房。身为工匠,他以对王城地形极之熟悉的便利,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摸到了刑房。当初,修葺王城,刑房处有机关,只有大汗忽穆烈和参建刑房的老匠人才知道。白云霄顺着机关的隧道,悄然进入了刑房。白若梨见到他,很是惊讶,发现他是从密道钻上来的,更加惊讶。白云霄简短地跟她说了几句,便拉着她,欲从密道里逃走。白若梨发现,他与在临安方府的时候,截然不同了。他不再是个苍老多病的男子,而是个坚毅果敢、不容置疑的长者。他身上仿佛有一束光。那束光的力量,让在沙场奋勇杀过敌的白若梨,顺从地跟着他走。正当父女俩走到机关入口时,阿黛拉杀气腾腾地赶来了——
第40章 追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