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冬天,老人得了一场感冒,在炕上睡了好几天。一次半夜,他去外面上厕所,突然觉得头晕,还没等扶住墙,只听“扑通”一声就摔倒地上。
屋外的灯亮着,女人等了半天不见人来,就穿上衣服看了一趟,才发现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女人赶紧喊来春生,娘俩把他抬到炕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搞迷信。这么折腾了一阵子,人才醒过来。
娘俩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以为不小心摔倒的,口口声声抱怨他出去不拿手电筒。
老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觉得自己身体可能不好了,也就没多说什么,就说可能因为感冒,没吃好身体差了点,不碍事的。
那以后,老人在外面忙活,不经意间就会晕倒过去。有时候十几秒钟,有时候一两分钟。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这身体真的不行了。
王宽说得对,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还要等大国出息的那一天呢,怎么这么快就垮了?当年还打死过一头狼呢……
哎,真是老了!
老是不假,但更多是劳累过度。自王德奎走后,为了孩子,他两头奔波,如今已经六年过去了,一年到头忙得晕头转向,多时候还吃不到饭点上。有时候只喝杯茶,啃点干馒头便罢。晚上又睡不好,心里憋着一堆大事。
这些年过去,他的确憔悴了,瘦了,不是以前那个高大魁梧的林大烟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别再说打死一只狼了,如今连宰一只羊羔都是问题。
老人一直瞒着家里人,他知道,晕倒这病可能不是小病。怕家里知道了担心,怕花钱,又怕挨骂。
女人准会说,这都是自找的!年纪多大了,还拿自己当小伙,东奔西跑的,自家没做出什么贡献来,倒是瞎操心了别人,活该!
有时候又一想,可能只是没吃好,没睡好,身体缺营养罢了。如今冬天,也没什么可忙活的,休息一阵子就会好起来。
他一直这么认为,也刻意变得“懒惰”起来,该休息休息,该睡觉睡觉。他要保存实力,养好身体,不能让病魔给缠住了,那样他会心急死的。
俩外孙子还小,都寄养在姑姑和小姨家。这些年过去了,虽说吃在别人家,喝在别人家,从来都没红过什么眼,也没出过什么大的乱子——他清楚,至少他还在忙碌。
一年种些粮食给两家分了,完全可以养活一个孩子;还有,在学费上,有郭艳艳和“希望基金”帮衬,还有乡镇府出力,他们自然感觉不到压力。
若是有一天,他闭眼走了,庄稼不种了,粮食没得分了,林乐萍和何顺还会一直这么好好对待下去吗?
或许可以。至少还有好心人寄钱。若是连钱路都断了,他一百个肯定,俩孩子将来一定没戏了。
还有这不懂事的春生,还没娶上媳妇。整天猫在家里,跟个娘娘腔似的,不干大事,尽想着鸡毛蒜皮的事。这都是女人把他给惯坏了。
接下来的日子,老人在担忧中度过。吃是能吃好了,可睡还是个问题。一闭上眼就会想事情。
想女儿一萍的下落,柱子的下落,还有王德奎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受人欺负了?最主要的,就是操心俩孩子的未来。眼下他还活着,睁着眼
第131章 顶梁柱垮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