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前半个月，王家庄人早早开始忙着砍树枝。狼湾人端午节的习俗，除了手腕绑花绳，最热闹的要数“烧山”了。烧山，就是砍一堆树枝，晒干，在端午节晚上，找一块空地，当然要接近山神庙。点燃，村里人围在一起，吼着唱着，美美闹一回。等火烧完了，家家户户都抢着拿一些烧剩的棍子，插在牲口圈的房顶上，说是可以辟邪。
一年除了过年，端午节最热闹了。插柳条、煮甜醅、做凉粉、绑花绳、烧山，好不热闹。当天，条件好点的，炒几个小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喝一瓶沙棘汁，那日子贼舒服了。
往年，王德奎都会跟着去砍树枝，大国和红珠也会跟着去。分工明确，一般大人负责上树砍，孩子在下面等着拉树枝。若是雨水旺盛的一年，树枝砍得更多，当然，火也最大，寓意日子红红火火。
这个年，因为丢了孩子，谁都没心思去。不过，对整个王家庄来说，似乎并未受到影响，年轻人、小孩子，该干嘛干嘛。端午节“烧山”是必须的，不仅烧给人们看，山神爷也要看的。
一家人窝在屋里，谁都没心思出去。王德奎抽着闷烟。女人闲得心慌，有时候出门转转，巷道里、野外，但从不去别人家；有时候做个针线活，也和老婆婆坐下说说话。
一直到现在，老人和儿子没说过话。本来身体不好，如今连药都不吃了。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颧骨高起，眼睛无神，手背上的皮肤，像缩了水的气球，皱巴巴的，看着实在可怜。
别看一把年纪了，心里什么都明白。前些日子，因为开导她，刘军、高屠夫、吴大夫等人隔三差五来一趟家里。老人清楚，都说是因为有事顺便来看看她，其实，她不傻，知道是有意来的。因为早前，他们可没那么多功夫往王家庄跑。
时间一长，老人总觉得过意不去。尤其是所长刘军，吃着公家饭，还时常往家里跑，她不忍心。后来，干脆假装释怀说，感谢你们几个好意，以后别来了，我现在都看开了，放下了，这都是命，是命就得认着，我也认了，还说，家里有一萍照顾呢，你们就放宽心。
几个以为老人真的看开了，打心里高兴，觉得这些日子来，嘴皮子没白磨，路也没白走。此后，也就来得次数少了。
老人告诉一萍说，我看得出来，你吴叔几个是专程来看我的，并不是因为村里有这事有那事。你瞧瞧，自打我说好了再别来了，这些日子村里也没人病了，猪也劁完了
第22章 乌烟瘴气[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