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也许很痛苦，但是可以尽力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警察局内，年轻的女警员柔声安抚着眼前不足十岁的小女孩的情绪。
小女孩叫陆沅浣，今天晚上，她的母亲摔下楼梯磕到后脑勺死了，而女孩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就和平常一样，妈妈喝多了，拿起酒瓶就摔在我身上。我真的很害怕，我躲进房间里，我身上又痛又很困，后来听到‘咚的一声，跑出去的时候，妈妈就摔下去了……”
陆沅浣小小的身体瑟缩着，磕磕绊绊地回答女警员的问题。
陆沅浣的父亲陆成河酗酒家暴妻子多年，年初，陆沅浣的母亲大概也是受不了这样的精神折磨，也开始终日饮酒度日，她在陆成河身上遭受的苦楚全部在酒后发泄到了女儿陆沅浣身上，陆沅浣苦不堪言，几乎每晚都要被殴打。
今天晚上，陆沅浣趁着母亲反应迟钝，迅速躲进卧室反锁上门，她捂着脑袋抱紧小小的身体，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门外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女警员的眼底闪过一抹心疼，这么可爱这么漂亮的孩子，年龄还这样小，母亲却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她，而她，还目睹了母亲鲜血淋漓的尸体……
这得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但碍于做笔录的程序，女警官继续发问：“平常爸爸和妈妈的关系怎么样呢？”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们经常吵架，爸爸爱喝酒，妈妈也爱喝酒。每次他们吵架的时候，我都会躲到房间里。”
“没事的，别害怕。”女警员摸了摸陆沅浣的脑袋，递给了她一块很可爱的小老虎饼干。
陆沅浣捏着小老虎饼干，像是不小心似的，把饼干折碎。
面目全非。
“妈妈摔下去的时候……爸爸在家吗？”
打开卧室门的那一刹那，陆沅浣看着家里的门开着，父亲站在门外，麻木地看着摔到楼梯之下的妻子，眼底红血丝密布，嘴角向上勾起，手上……戴着冬天才会拿出来用的厚手套。
“爸爸……你，你是不是把妈妈……？”
陆沅浣不敢置信地攥紧了手，虽然平日里父母总是吵得很凶，但她没想到……没想到……
“爸爸，我们是不是……要打救护车？”
陆成河把食指放到唇边，对女儿笑的温柔。
“浣浣，你不是也厌倦了你的母亲了吗？爸爸，给你找个新妈，怎么样？这个新妈，家里可是非常非常有钱呢。”
陆沅浣咬紧了牙关。
是，她是不喜欢妈妈，妈妈总是打她，而且她跟爸爸吵架的时候，她总会把自己推出去，挡住陆成河使出全部力气的巴掌。
她的妈妈，明明从来就没有爱过她！
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哭，为什么她会忍不住，忍不住去怀念妈妈偶尔对她微笑的日子。
“爸爸……可是我们如果不救妈妈，警察会来，警察会抓你。”
陆成河被女儿这番稚嫩的话语笑到了，“是你妈妈自己摔下去的，我也不在家，所以……关我什么事呢？”
“而且，浣浣啊，如果爸爸被抓进去了，你就得被送进孤儿院，被同龄小朋友摁在地上揍，饭也没得吃，过的很惨很惨……还是说，你也想像你妈妈一样，现在就‘不小心摔下去呢？”
陆沅浣用脏兮兮的手果断抹去脸上的泪痕：“我知道了，爸爸。我知道怎么做了。”
女警官碰了碰出神的陆沅浣：“沅浣，你在听姐姐的问题吗？妈妈摔下去的时候……爸爸在家吗？”
陆沅浣的眼神轻轻地闪烁了一下，但回答却很坚定：“爸爸……不在，爸爸是之后回来的。”
女警员皱眉，这样乖巧年幼的孩子，跟父母都不怎么亲近，应该是不会说谎的。
她把自己写的手稿中犯罪嫌疑人那栏的陆成河删去，看来……陆沅浣的父亲陆成河不是犯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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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章 序幕：罪恶的开端[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