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
“唉……”孟锦澜一声轻叹,“不瞒三婶,的确有事发生,而且并非锦澜个人之事,乃是咱们孟家的大事……”
“孟家的大事……”王氏敛起笑话意,正色言道,
“若是孟家的大事,你更要说道说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虽然嫁进孟家不久,却也是孟家的人,你更不必瞒我了。”
孟锦澜略略迟疑,暗思,三婶聪慧,不似李氏那般只会玩些刁钻伎俩,若与她商议一二,总比自己闷在心里强上许多。
随即,孟锦澜不再犹豫,将孟敬阳在老宅与外室发生的那桩破事,原原本本的说道开来。
王氏听毕,短暂沉默,很快俏颜上露出笑意,“唉……真乃当局者迷啊……”
孟锦澜不解,“三婶此言何意?”
“你且好生想想,眼下让你烦恼万分之事,可是因为从一开始便瞒着老夫人的原故?”
“那是自然。多年来,祖母对外室恨之入骨,孟府上下提及外室也讳莫如深,此次二叔做下的错事,若让老夫人知晓,岂不更伤了老夫人的心……”
孟锦澜轻声低应,满盛秋水的眸子迎上王氏浅笑的面容。
“唉,也怨不得你会如此以为。一切皆因‘孝道二字而起。”王氏微叹,正色了许多,
“我初入孟府,自是难以感同身受,也正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说说自己的想法。”
“锦澜洗耳恭听。”能得三婶解惑,深陷浓雾的孟锦澜求之不得,立即坐正身姿,恭敬的侧耳倾听。
“当年老太爷领回外室,老夫人因其不堪的身世极难接受,乃是人之常情。放在任何一户人家的当家主母身上,也是如此反应。
这些年以来,外室子嗣能在老宅安然度日,便足以说明,老夫人其实打心底里已然默认了外室那支的存在,只是碍于情面不愿提及罢了。”
“外室子嗣居于老宅,乃是祖父的意思,祖母再是不愿,也无可奈何,谈何默认之说?”孟锦澜轻声反驳道。
“当然是老太爷的意思。但你可别忘了,老太爷逝世多年,外室子嗣也依旧在老宅住的稳稳当当,老夫人心知肚明,却还瞒着孟府上下,可知是为了什么?”
王氏含笑反问。
孟锦澜并未应声,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疑问的望向王氏。
王氏抿唇一笑,继续言道,
“那外室女人的身世卑贱,让老夫人万分抗拒,此乃其一。
至于其二……且是最重要的一点,则是老夫人对老太爷颇重的情意之故,伉俪情深的双飞美眷,多了个人涉足,她岂会甘愿……”
孟锦澜掩唇,下意识的向房门处扫了一眼,压低声音言道,“三婶,可不敢如此言语。此乃善妒,乃是犯了七出之条的……”
怪不得孟锦澜如此惊讶,当下律法,善妒罪犯七出。若丈夫有能力纳妾,当家主母可不生出妒意,若无正当理由不得横加阻止,否则便罪犯七出,丈夫是有权将之休弃的。
想当年,李氏那般蛮横,二叔纳陈氏为妾时,也折腾了好一阵子,最终妥协,也是败在了七出之罪上。
担心被冠上善妒的名头,罪犯七出,若二叔较真将其休弃便得不偿失了。
而祖母阻止外室进门的理由,则是其艺妓的身份,孟府上下皆知,因此老太爷才无话可说,将其安置在了府外。
如今三婶竟然敢说,外室未能进门,身份倒是次要,重要的是祖母对祖父的情意,深厚到容不下第三人……
这不是善妒,还是什么……
这种话,恐怕也只有三婶这种有异于常人思维的人,才有胆子直言了……
王氏不以为意,“善妒又如何?律法岂能管得住人心?有爱才有妒,若自家夫君纳妾,自己不妒不恨,反而满心欢喜,只能证明与之并无情意,又何来恩爱?”
许是见孟锦澜太过惊异,王氏略有些激动,
“不瞒你说,若你三叔胆敢纳妾,我便不会答应。哪怕被冠上善妒之名,我也认了。因此老夫人当年的心思,我甚是理解。此时与你提及,算不得不敬,只是说出实情罢了。”
“三婶,祖母默认了外室的说法,似乎与善妒不太挨边……”孟锦澜言归正转,继续解疑。
“若老夫人当真恨极了外室。老太爷在世时,外室那边能够安然倒还说得过去。
可是老太爷逝世后,依着老夫人的本事,却并未奈他们何,足以见得,老夫人对老太爷的情意之深,足以改变她对外室子嗣的态度。
否则,京城里家主过世,正室主母驱逐外室的例子屡屡发生,也算不得稀奇。若老夫人真如你想像那般恨极了外室,大可将外室驱逐出老宅,让他们在外自生自灭便是。
即使他们手里有房契那又如何,难不成孟家还对付不了外室那边的孤儿寡母?
此举虽算不得磊落,却并不会遭人非议。可别忘了,震武律法,妻是主,妾是奴,何况外室……连奴都算不上……”
第113章 忘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