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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躺着,直到一只冰凉的手探进了她的被窝,将她的脸从被子里拨了出来。
      “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简欢还没来得及回答,单遥已经大呼小叫冲出去了,不到一会儿,简铭与简单都来围观了。
      简欢身体向来好,极少生病,上一次生病,还是因为淋了太多雨而感冒,像这样忽然发起高烧几乎没有见过,加上她昨日回家的异常,让单遥十分担忧,直接让简铭给她请假。
      简欢心情不好,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工作,索性躺着,任他哥去请假。
      只是她没想到,这场发烧来得迅猛也凶狠,整整一周,她反反复复地低烧,白天好不容易降下去,夜晚又烧起来。
      简欢对医院向来抗拒,前几天还能勉强靠着吃药,而这一晚她再次发起烧简铭终于不允许她任性,直接架着她送到了医院急诊,医生见她烧得满脸通红,询问了几句,给她输了液。
      简铭去车里给她拿衣服,简欢独自在急诊的诊室里坐着。
      人很多,熙熙攘攘,而简欢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急诊看见奚辞。
      起初,她以为是错觉。
      这一周,她想起奚辞的时间很少,因为大多时间她都不舒服,昏昏沉沉地睡着,偶尔清醒的时候,倒是会忍不住想起他来,但这很短暂,因为每每想起他,她都觉得心脏发疼,呼吸困难,她索性不敢再想,一想到他,便迅速地转移注意力。
      看见奚辞的时候,她以为是自己烧糊涂了,出现了幻觉。
      因为他的周遭是模糊的,唯独他是清晰的。
      他穿了一件黑色风衣,上面是大片的暗色痕迹,像是湿了水。
      他低着头在那边坐着,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直到他猛地抬起头,起了身,简欢才惊觉:那不是错觉。
      而他风衣上的痕迹,是血,因为他风衣里的衬衫也是一大片暗红色。
      这一刻,简欢全然忘记自己已经“被分手”,也忘记自己还在打点滴,她忽然起身,然而忽如其来的晕眩让她重重地栽倒,连带将输液器都带倒。
      “诶,你还在输液……”
      “你家人呢姑娘?”
      “是要上厕所吗?我扶你一把……”
      简欢脑子“嗡嗡嗡”的,她听到有人朝她走近,她感觉有人在搀扶她,可或许是她这一摔太重,一下子竟然没有站起来。
      他几乎搀着她的手十分用力,她几乎感觉到他的肌肉在收紧。
      他身上有着浓重的血腥味,有陈旧的,也有新鲜的,混合在一起,令本来就头昏脑涨的她更加晕眩,可简欢没有推开他。
      她费劲地睁着眼,看着眼前的人,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就怕他会消散。
      奚辞没说话,只是将她在安顿好,又将她手上的针头固定,才松开手。
      但简欢却拉住了他,她连说话都艰难,拉着他衣服的手却十分用力。
      奚辞试图掰开,但两次也没成功,只好作罢,和她解释:“我不走。”
      话音刚落,简欢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咋咋呼呼的声音:“阿辞,你怎么跑这了?快,快去缝合啊,别看止血了就没啥事,你是不要命了!咦……简欢你怎么也在这?今日是什么糟糕日子,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往医院跑……”
      简欢这才想起他身上的伤,不甘不愿地松了手,放他离开。
      她原先紧绷着的神经也似乎在这一刻松懈了,靠着座椅,她昏昏沉沉的。
      简欢脑子里有太多的疑问:他为什么会受伤,是谁伤了他,这伤严不严重。
      可她的脑子一片混沌,纷扰的思绪一挤压,更加觉得疲倦不堪,竟这样在喧闹的急诊室坐着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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