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逢秋色,烟雨朦胧。
众人以湖岸风光为题,陆陆续续做了十几首诗,写在宣纸上,正在相互传阅。
蒲松龄被人推到石桌前,张笃庆抢先替他磨了两下砚台,又将毛笔塞入他的手中,随后便跟众人一起,眼巴巴望着蒲松龄,等待他写出一篇名诗。
蒲松龄望着众人期待的目光,苦笑一声,扭头看向了湖岸边的景致,脑海里却仍想着那个早已消失的身影。
半晌,他似乎有了灵感,终于开始动笔。
羊毫笔吸饱了墨水,在宣纸上留下一行行龙飞凤舞的字迹。
当即,便有书生抢过这篇诗,正打算朗读出声,却不想才看了纸面一眼,便愣在了原地。
周围的书生纷纷嚷道:“醇之,你别吊人胃口呀!快念!快念!”
顾醇之瞪着手里的宣纸,嘴里不断嘟囔起来:“别吵吵!快让我看完!”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蒲松龄刚刚写完的这一篇诗所吸引,反倒是蒲秀才本人被人疏忽了。
蒲松龄乐得清闲,悄然从人群之中退出,离开亭子,来到湖边长廊上,倚靠着廊柱,微微阖上了眼眸。
这时,亭子里的顾醇之一口气看完了整篇诗句,长舒一口气,叹息道:“真是好诗啊!”
周围学子对他怒目而视。“赶紧念出来让大伙听听!”
“我要念了啊!诸位请听,这诗词牌为浣溪沙……”他顿了顿,清了一下嗓子,提高嗓音朗诵道,“旧向长堤缆画桡,秋来秋色倍萧萧,空垂烟雨拂横桥。”上阙念完,他稍作停顿,立刻念起了下阙,“斜倚西风无限恨,懒将憔悴舞纤腰,离思别绪一条条。”
众人听完,也跟着失去了声音。
半晌,张笃庆率先回神,感叹道:“果然是蒲兄的文采,寓情于景,寥寥数笔便写出了一个极为凄清又绝美的场景,宛如一幅生动的画印在眼前。”
另一个书生感慨道:“我算是知道施先生为何称赞蒲兄‘观书如月,运笔如风了!”
还有人抢过顾醇之手里的纸张,自己再对着宣纸上的字迹默读一遍,咬文嚼字似的汲取其中的文采与意境。
“好诗,好诗。”
众人纷纷称赞着,一回神,却发现蒲松龄本人不见了踪影。
“咦?蒲兄呢?”
“对啊!蒲兄呢!”
“好像往东边去了。”
“走,咱们找他去!”
几个好友结伴向长廊走去,很快,便在一个长廊拐角的柱子旁看见了凭栏远眺的蒲松龄。
众人纷纷笑起来,打趣道:“蒲兄的诗在诗会里驰骋四方,但人却跑到这里躲清闲,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蒲松龄微微一笑,也不接话,指着远处的一处湖心岛,说:“来之前,偶然听到路旁老翁说这片湖的湖心岛上闹鬼,你们可曾听说过?有什么内情吗?”
张笃庆嗤笑一声:“什么闹鬼,都是庸人胡说罢了。”
顾醇之倒是身形瑟缩了一下,小声道:“我也听人说过那地方在闹鬼,说是有个老叟在湖上采菱角,中途在湖心岛上停靠休息,上了岛,结果看到岛上隐秘处有一个貌美女子在水边梳洗……”
“什么?这种荒僻的小岛怎么能住人?那女子从何而来?”张笃庆吃了一惊。
顾醇之继续说:“对啊,所以那老叟也觉得奇怪,就走近了去看,谁想到那女子一转头,正面竟然——没有脸!”
周围听他讲故事的人脑补了一下女鬼的样子,顿时齐刷刷后退一步,觉得十分?得慌,忍不住搓起了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蒲松龄眉头微微蹙起,问:“此事后续呢?”
顾醇之也搓了搓胳膊,郁闷道:“老叟回来以后没两天就疯了。之后也有别人上岛,但都没再见过那个梳洗的女子,现在这一带的人都在传言说岛上有鬼。”
蒲松龄点了点头,眼眸里有些失落,但还是道了声谢。
“醇之,多谢你将此事讲给我听。”
顾醇之倒是满不在乎,只是有些好奇:“留仙,你为什么一直在搜集这些奇闻异志吗?搜集这个有什么用?又不能考试。”
蒲松龄温和地笑了笑,道:“只是个人爱好,诸位若是以后听说了什么奇闻怪事,劳烦告诉我一声,我对鬼怪之事很感兴趣,必有重谢。”
众人私底下小声嘟囔着‘真是个
第六十八章 诗兴[1/2页]